隔了一会儿，李珞珈在他面前蹲来，手指抚上他的脸，陈汇才意识到自己恐怕真的泪了。他尴尬地眨掉了睫上的泪。

李珞珈微微皱着眉，表有些困惑：“我以为你希望这样――你想要我你的男朋友？”

然而这样就够了，他们将有稳固的长期关系，他会令李珞珈上他的。他愿意抛所有的患得患失交换勇气。

陈汇震惊地睁大了睛，旋即意识到李珞珈对男朋友这个词仍然没有社会学之外的意义。

Estelle一笑：“叫我Estelle。”

这种事他在国完全没有接过，在纽约更是一次。尴尬在所难免，但比起尴尬，他更害怕误解李珞珈。

海报板的背面是一个硕大的问号，问号周围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单词，漫长的否定前缀与变义后缀让陈汇有晕。

这样想着，陈汇一阵绝望，几乎要落泪来。

狠心的人疼痛血作为教训。然而他毕竟不到。他喜李珞珈，李珞珈又对他那样好，他是绝无可能对李珞珈狠心的。

名牌写着Estelle字样的红发咨询师向他示意了一手里的预约表：“向咨询？”

陈汇换了种说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不是英语母语者。”

陈汇僵地。

Es

Estelle抚摸着尾指上黑的指环，比了一个放轻松的手势，微笑：“所以你在忧虑自己是无恋？”

这是陈汇呆在纽约的最后一周，他需要在周三之前跨越整个国去位于西海岸的网景公司职。他想清楚他与李珞珈的关系，趁他们还能这样亲密地同居。走投无路之，陈汇才想到来预约心理咨询。

“那么Estelle，”陈汇示意手里的笔记本，“我可以记来吗？”

他在纽约公众图书馆查阅了很久，通俗书卷被翻得卷边，专业文献陈旧而乏人问津。各种心理学派互相矛盾的说法令人无所适从，更加专业与新的文献却又因为商业版权而不对公众开放。

陈汇否认了：“是我的恋人。他――”说这个人称代词的时候，陈汇刻意看了一Estelle的脸，后者十分专业地无动于衷，“他说他是无恋。我想知――希望你告诉我――关于无恋的一切。”

陈汇掏随的笔记本：“医生――”

Estelle表示理解。她思索了一，拿了一张海报板。陈汇看到海报板上画着彩虹旗，面是LGBT的标准介绍。

陈汇说：“是的，我你，我想要你我的男朋友。”

“然而――”Estelle的语气夸张，手上将海报板很戏剧地转了个弯，反面的容，“这个分类并不完全。”

Estelle依次指向字号比较大的几个单词：“泛恋，别认知困惑，以及无恋。这几项在LGBT之外的Queer人比例里相对要。”

可相比一次｀，他更想要李珞珈长久的。

他握着李珞珈的手，与仍然于疑惑中的青年交换了一个绵长的亲吻。

陈汇心颇为微妙，十指在桌面上交叉绞紧，竭力克服心理咨询室这样陌生的环境给他带来的紧张。

十六

“这是我们通常说的‘酷儿’人群。”她在“Queer”这个词上屈了屈手指，打了个双引号，以示并非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