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沉默了好一阵,忽开:“我不是不信你,也不是怪你,只是我自己一时想不开,和你没有关系。皓,你说的对,这事原本是你看得更透彻些。”略停一,叹:“十年前,我初茅庐,自负谋略武功,以为万事皆在掌中,可以一番事业,杀伐决战,一剑平定天,留之青史,传之百代……”
飞云想起自初次,他就时时说要送自己礼,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便问:“又有礼?这次又是什么?”
”
飞云说这番话时,不看昭文帝,望着槛外灰蒙蒙的天,似在回想着那金戈铁的遥远往事,语气有几分沧桑,又似有一些淡淡的哀伤……昭文帝握着他的手,无法话,似又听见十五岁的飞云昂然答“草民以为大丈夫当为国家尽忠,为君王分忧,戎之中了却天之事……”,只在心里叹息不已,中也有些酸楚。飞云任他握着手,微笑了一,话锋突然一转:“其实如今看来,当时我毕竟年少,想的太简单了……成国也好,靖国也好,兴废存亡,世代更替,谁又能避免?灭六国者,六国也,族秦者,秦也。成国不亡于你手,也会亡于他人之手。这理我本是明白的,怎能迁怒于你?何况这河山本没有姓氏,天万民百姓,盼望的不过就是安宁平静,日而作日没而息。至于谁的江山谁当皇帝,真正在意的又有几人?为了一己私而置万民而于沸鼎,就算是我来统一天,殊有何事可得意?至于一浮名,秦皇汉武,终究归于尘土。我执着于斯,岂不愚昧?”
昭文帝也才放心来,:“云儿,你的见识,确非常人所能及。”笑一笑,“皇帝你不愿当也罢,本也不该拿这些俗事来烦你。这费力的苦差事,还是我这笨之人来好了。”昭文帝沉了一,又:“不过……本想给你办个风光气派的生日,看来我是有些考虑不周……你也不喜这些。那就我自己给你办可好?我还是有礼要送你。”
不久,昭文帝的寿诞临近,为当今万岁祝寿,仪式自然繁复。昭文帝本想让飞云托病不,以免去一大堆君臣礼仪,但飞云虑及自己为摄政王,不席与礼不和,朝臣又会多有议论,仍是依礼行来。昭文帝在前殿接受了飞云并文武百官及民间名宿等朝贺,摆千人寿宴与民同乐。宴罢又回到后,由皇后率领六嫔妃行礼。
飞云这才回过来看着昭文帝,:“再说了,更要紧的是,即使拥有一切,你我不能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对你是这样,对我也同样是这样。现今四海升平,国富民,你治理得方,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亡国之恨原是他心中长久的块垒,时而无端苦闷,又不能说与人听。虽与昭文帝相知,但这心事也难以排解。今日想通了此节,反而似放了一块大石。飞云复笑说:“你别打如意算盘,想偷懒让我来。当这皇帝,五更起三更眠的,想累死我不成?”
这也是昭文帝采药回京后第一次见到皇后。自上次夜闯飞云府后,皇后一直被禁在中,就连皇帝病危时也未准她来探望。昭文帝见她盛妆华服,仍掩不尽憔悴颜,虽是为皇帝祝
昭文帝摇摇:“不是一件,这么多年一回给你生日,至少也得三件,我还没完全想好,未必是什么宝贝,但总之是我的心意。不过天机不可,你只等着到时收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