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毕青俯拥抱他，用所能尽到的最大力度，脸颊贴在他的脑后，栗发与黑发为一，宛如两只交颈的天鹅

黑发探员痛苦地摇：“不，问题的源不在这儿，后面发生的事，才是最糟糕的……你知我了什么吗？我抹去佩枪上的指纹，逃犯手里，然后伪造了整个现场，使一切看起来就像他抢走我的枪杀了她，然后被我击毙。布置这一切时我冷静得像个恶！我知警方会相信我的话，法医也不会认真检查，因为我是执法者的一员，先为主的观念会让他们站在我这一边。直到现在，我想起当时的自己，都会愤怒与恐惧得发抖――”

样的名字……”

仿佛无法承受罪恶的重量，他的躯顺着床沿无力地落，把脸埋在男孩的大，声音糊得就像一场噩梦中的呓语：“我甚至不知为什么要那么……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与义的谴责吗？我不想为一个无意的失误而自毁前程，我相信自己的人生价值还远远没有现，所以拼了命地去铲除邪恶、维护正义……我披着光鲜亮丽的执法者的外，中却是一个乌黑腐烂的罪犯的灵魂！就算我能欺骗全世界，也骗不了冤死的鬼魂，所以她每一夜、每一夜现在我的梦中，一遍遍重演着那个可怕的时刻，然后用僵冷的蓝睛指责与控诉我的罪恶――”探员终于语不成声，发一个长长的、伤兽悲鸣似的呜咽。

李毕青摇：“我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只信我亲所见。”

“但我看见了。她就在我面前，穿着白裙，海藻一样密卷曲的长发，还有那双浅蓝的睛，所有的都吻合，可她早就死了！在五年前，是我亲手开的枪！鲜血染红了她的裙，临死前她的手臂还伸向我，张着嘴，仿佛正喊最后一声‘救命’……”

“那不是你的错！里奥！”李毕青紧紧抓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双手，泪盈满眶，“那只是个意外，那种况你只能开枪，否则对她而言，场会更悲惨……”

“就是这个名字！黛碧，我死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里奥神恍惚，仿佛把焦距投向了另一个未知的空间，那里存放着所有痛苦不堪的记忆，“五年前，我追捕的连环杀人犯抓住了她，把她当人质挡在自己前，我知那种况不能开枪，那不符合规定，但是……他是个残忍的变态！一个穷凶极恶的鬼！如果让他挟持她逃走，他会暴她、折磨她，把她的尸剁成小块装在盒里寄给警察，他才不她是五岁还是五十岁！于是我开了枪，在命中率不到一半的况……她一直在他前哭喊挣扎，弹穿透她的颈动脉，狠狠碾碎了我的侥幸心理！那一刻我像疯了一样，把弹匣里所有弹都那个逃犯的……”

“不，我知我不能永远逃避它，总有一天，我要说来，对某个人，或者是上帝。”黑发探员从怀中捧起男孩的脸，明明是低凝视的角度，后者却觉他是在寻求地仰望，中闪烁着决然的光。“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复活的鬼魂吗？某个人死了，但多年后，她又一次站在你面前，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甚至，一样的名字……”

“你说的‘她’……是那个小女孩？贝莱丽五岁的女儿，黛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