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忽地沉醉于幸福,就在这一瞬间。已经许久许久,我没能靠近幸福这一禁果了。然而,它现在正以悲凉的执拗诱惑着我。我到园如同深渊。
我像新兵一样紧张。前方有片小树丛。树阴正合适。到那里约有50步。前20步,主动搭讪几句。有必要消除紧张绪。后30步,可以说些无关紧要的话。50步,到了地方。扎自行车。然后眺望一山景。这时,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你要低声说:能这样,真像是在梦!于是,她糊地应了一声。这是,你肩上的手要用力,把她的转向你。接吻的要领,和千枝的时候相同。
我没有像那次火车上一样采取排外的法,目的是想获得大家的好评。有时辅导园妹妹的英语,有时附和附和祖母关于柏林的回忆。奇怪的是,这样反倒觉得离园更近了。我当着她祖母、母亲的面,多次与她交换了大胆的神。吃饭时,我们的在饭桌相蹭。她也渐渐迷上了这种游戏,每当我听厌了祖母的罗嗦,她就会靠在梅雨阴天绿意尤的窗,从祖母的后,手指夹起前的大徽章,用只有我才能看见的手势摇给我看。
我发誓
园把我介绍给了她的伯母。我大模大样。我拼命努力。我似乎觉得众人在缄默中议论“园怎么喜上了这个男的?活脱脱一个煞白脸大学生,究竟好在哪里呢?”
我们穿越了枞树、枫树、白桦树的林间。树上落明亮的滴。她那随风摇曳的乌发极了。矫健的双惬意地旋动脚蹬。看上去,她就是“生”的本。我们骑现已废弃了的尔夫球场的,车,沿着尔夫球场走在湿的小路上。
她那半月形衣领上方的,白极了。白得叫人清醒!从她这时的微笑中,能觉曾经染红过朱丽叶面颊的“淫之血”。有一种仅仅适于女的淫。它和成熟女人的淫不同,宛如微风令人陶醉。它是某种乖巧的坏嗜好,比方有人说“我特胳肢小娃娃”之类的嗜好。
在古古香的邮局只等了几分钟的光景,就发现室外微微亮起来。雨,停了。这时间歇的晴,故玄虚的晴。云,并没有散开,只是发亮了,变成了白金。
持的决心与着是两码事。我觉得自己像是去盗窃,像是在老大的迫而勉去行窃的胆小的走卒。被人着的幸福针刺着我的良心。我所追求的东西,或许是更加决定的不幸也未可知。
雨期的稀薄之雨笼罩了原一带。我借了辆自行车去邮局发信。园躲避军队征集而去政府机关的某办公室上了班。她准备午偷个懒回来。两人说好了在邮局碰。濛濛细雨打湿了生锈的网球场四周的铁丝网,里面人影皆无,显得格外寂清。一个骑自行车的德国少年,闪动着他湿的金发、湿的白手,紧贴着我的车旁驶过。
园的自行车停靠在玻璃门的对过。她脯起伏,息间,淋湿了的肩膀上抬降。但是,在那健康面颊的红晕中,她笑逐言开。“好,上给我冲!”我到自己像一只被如此唆使的猎犬。这个义务观念仿佛是恶的命令一般。我上自行车,和园并骑了X村的。
这样一天天过去,再有两天我就要回海军工厂了。可是,我还没有履行给自己达的接吻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