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冀，程容永远都不会怪你的。”许国齐竭力打消他这想法。

许国齐奔去浴室里端来一盆温，沈冀持不让他靠近程容，自己拧了巾，一一地替程容。

沈冀摇摇，直直地转了个往回走：“我得给他换衣服。”

他俯仔仔细细地理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许国齐仿佛了狠心才提醒：“沈冀，最好把冷气打开。”

外的夜一寸寸地褪去，黎明时分，舒颖丽突然伸手在许国齐面前晃了晃，然后指了指边的沈冀。沈冀闭着双呼平稳，像是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

“走吧，我们去。”

沈冀抿了抿嘴，过了半晌又问：“那他自己，会怪我吗？”

许国齐咬着牙不敢开，他是来帮沈冀的，不能先撑不住。

“别，他现在这么难看，肯定不想让你看见。”沈冀踮着脚从衣橱里捧一件寿衣，转了一圈才恍惚地说，“哦，要打……”

许国齐几步跟了上去：“我帮你吧。”

“没错，是这样……”舒颖丽连忙说，“至少他是在家里走的，又有你在边。”她小心翼翼地拉住他，“来陪我们坐一好不好？”

沈冀洗得格外地慢，等到换衣服时他一个人抱不起程容，还是许国齐上前搭了一把手。沈冀显得很迷惑，怔忡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明明已经瘦成这样了……他们说尸会变重，原来是真的。”

“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

久，才等到沈冀推门来，安静地陈述：“他走了。”

沈冀完这些事，好像已经耗尽了全的力气，坐到客厅里就不言不动了，涩的睛睁得老大。舒颖丽收住泪，凑过去尽量温柔地劝解了几句，见沈冀没什么反应，只得握着他的手静静地坐着。

许国齐悄悄站起关了灯，然后拿手机走到一边，联系了附近的医院和殡仪馆，低声报上地址，安排了开死亡证明和火化的事宜。

等他挂了电话，闭着的沈冀忽然开：“阿齐。”

他的声音颤抖而畏缩，仿佛是被自己的祈求吓坏了的孩，只消一句否认就能让他崩溃。

许国齐紧紧握着拳，拼命稳住快要决堤的绪，平静地说：“当然会的

舒颖丽在外终于还是哭了声来，许辰川忙着安抚她。此此景女人的哭声是很有染力的，连许国齐都湿了眶，沈冀却只是一脸专注，仿佛世上没有事比手的动作更重要。他这种状态，许国齐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里面，就站在门守着。

比睡意更深重的疲倦笼罩了灯光明亮的房间，许辰川弓着背蜷在沙发上，肩上闷闷地发疼。

“你怪不怪我没有照顾好他，害他这么早就走了？”

沈冀慢吞吞地睁开，犹犹豫豫地望了望卧室，又望许国齐的睛里：“那你说，他会愿意……等我吗？”

“啊，对，我真糊涂。”沈冀找来遥控开了冷气，将温度调到最低，踌躇了一，又铺开被给程容盖上了，嗫嚅着对许国齐解释，“他怕冷，可能还是会难受的。”

舒颖丽忍着泪站起：“沈冀……”她快步走过去拥抱住他，却像对待易碎品般不敢用力。沈冀站得笔直，甚至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至少他不会再受苦了。”

许国齐一震：“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