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已经对这个人说过很多很多话了。
白祁笑了起来。
白祁微微低:“Chris.”
“吓也吓不走,气也气不到,走了还会回来……”白祁自顾自地说,“你的底线到底在哪?”
“许辰川,你怎么还没走呢?”
哦,是这个意思。
他不是没底线,但只要对着这个人,它就像不存在一般。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些什么缘由?
这人今天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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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辰川愣了愣,才想起他指的是所谓的现实份,心复杂:“那不是不真实,只是不全面。不全面没关系,可以慢慢加深了解啊。不你怎么看我,我还是相信我所知的纸鹤。”
许辰川被毫无缘由地驳了一面,顿时不了台,只能对自己说不跟这仙人掌一般见识:“打扰了,我这就走。”
“网上的事是不得数的,都是幻觉罢了。”白祁用一种十分陌生的语气说,“就像我也不会知那个叫Chris的新人是谁。”
白祁无声地举起杯,一仰咽了药片,向了,对他伸手。
“我不知。”他又说了一遍。
然而像一个意识的慢镜,他清晰地从中分解唇上柔的、对方忽然近在咫尺的眉、闭上睛之后降临的黑暗、白祁嘴里清苦的味、散发的异常的度、周围空气的冰凉。
许辰川屏息凝神不敢说话,紧张地等他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却听见他的呼渐趋平缓,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许辰川发了许久的呆,蹑手蹑脚地起,梦游似的走了去。
白祁没有加深这个吻,浅尝辄止地放开他,径自躺了去,疲惫地合上了睛。
轻轻的、意味不明的低笑声,莫名让许辰川想起了那些夜里的私聊,以及那时空气中躁动的绪。他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应该凉了,吃药吧――”
……
许辰川被唤得心里五味杂陈,暗自猜测大概生病的人都比较脆弱。气氛在往危险的方向去,他不想趁人之危,闷声说:“早休息吧,好好养病。”
井上经年累月的青苔蔓延到发肤,将两人染一片绿意。
灯火初上,书房中的对话还在行着。没有侍卫敢靠近那紧闭的房门,只怕一不小心让一两句对话飘耳中,这条小命就再也留不到
光浸在幽暗中,清亮得平添悲凉。那其中甚至混杂着一丝隐晦的向往――他见过很多次这种目光,就在今天还从黄老师里见过。但从过去到现在,全都仅限于初遇时,仅限于他开说话之前。
许辰川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知。”
仿佛幽深的井泛起微澜,那声音里有痛切,太过微薄,以至不成形状,转瞬便无迹可寻。
白祁的指尖极缓慢地拂过那片薄薄的、透血的肤,仿佛在反反复复描摹这桃花的形状。指腹压在上,透一丝压迫,许辰川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砰砰”撞击着膛。隔得这么近,他想对方一定听见了。
许辰川以为这是要自己扶他,上前两步弯了腰。手还没碰到白祁的,就到帘上覆上了一片温。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不可思议的寂静笼罩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