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听陆佳琴说完,当即提议让宁亦惟直接住到家里空客房中,既不会让宁亦惟白天吃饭没找落,又省却了陆佳琴每天跨半个城区通勤的麻烦。
方才梁崇又找了医生帮他看过伤,医生说宁亦惟的伤比较棘手,因为并不深,实际上刮伤比割伤多,没办法针,只能消毒后等自然愈合。
后来有一回,梁崇的母亲康看见了,问起时觉得不对劲,带宁亦惟去自家开的医院了检查,知了宁亦惟是遗传的凝血功能障碍,便让医生开了单拿给学校,才让宁亦惟免受遍鳞伤之苦。
宁亦惟的伤一直好得慢,运动神经也不好,小时候每次上育课都摔得浑伤。他父母没什么文化,心疼归心疼,却没想过带他去检查。
宁亦惟被司机领梁崇家里时,梁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新闻。他对宁亦惟说的一句话是“你好,我是梁崇”。
陆佳琴觉得不好意思,百般推辞,但康一再持,最终还是派司机去把宁亦惟接了过来。
从十岁到十九岁,宁亦惟和梁崇参与了彼此许多生活。宁亦惟看过梁崇演讲,看过梁崇打架,看梁崇待在病房外和他妈妈坐在一起,守着急救病房里的父亲。宁亦惟的每一个选择都或多或少与梁崇相关。
如今再想起来,宁亦惟发现梁崇这人非常表里不一。
宁亦惟和别的小孩不大一样,他讨厌门玩闹,也不喜自己的同学,唯一的好就是看书学习。他八岁了郊区一家民工弟学校,成绩太好连了两级,又因为竞赛成绩突,被市重小学的校长讨了过去。
梁崇绝不像看上去一样,活得那么轻松。梁崇的辛苦是难以被分担的辛苦,而宁亦惟同样也有
宁亦惟的父母都是初中毕业,十几岁从山城来打工,由老乡会介绍认识,恋结婚,在D市扎了。
了个,谁知耳后忽然一阵钝痛,肤随即变得的,似乎有什么缓缓来。
倒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的那一种不善良。宁亦惟抓着纸巾,有些不确定地想,只是不再那么完无缺罢了。
而他第一次去梁崇家,便是在四年级结束,即将去新学校就读的那个暑假。
起初那么友善礼貌的,有教养又不显得在上,对宁亦惟很客气,后来不知哪天起,好像是一夕之间,梁崇就变得不善良了。
和人合开超市之前,宁亦惟的爸爸宁在一家机械厂的线上工人领班,妈妈陆佳琴则在梁崇家当住家保姆,负责简单的家政和杂务。陆佳琴事勤勤恳恳、为人老实本分,给康了两年保姆,每个月只休四天假,宁亦惟和宁都没见过梁家人的面。
或许是伤又血了,缓缓浸透了纱布边缘,但宁亦惟不想铃叫人,因为梁崇这个人脾气有大,被吵醒了会不兴的,虽说很多人看不来。
宁亦惟挪到床边扯了两张纸巾,垫在纱布面,希望血不要到枕套上。
当时宁的突然被分到北方一个新的分工厂去,带半个月的新工培训班。虽说宁亦惟的自理能力不错,毕竟才十岁,陆佳琴不可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家,只好向康说了家里况,希望老公不在的这十几天,东家能通一,让她每天晚上回家照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