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望雨惆怅着,一个穿着蓑衣的小沙弥踏雨而来。
车轮在曲折的山上碾蜿蜒的两印记,浔阳挑开窗帘一角,天阴雨。
柔然人,乔装潜大数所为何事?
可惜浔阳没有承继母亲这一优,望着屋外的风雨又开始忧心今年田庄的收成。
来者共三人,虽然衣着普通,但形,步伐里也是着军人姿态。为首者朝着浔阳所住的厢房望了一,那锐利的目光像暗夜里伺机而动的猛兽一般。
云深寺的住持亲自招待了浔阳她们,安排了上好的厢房和斋饭。
“几位施主安好。”小沙弥甚有礼貌地问了安,说起了自己的来意,“小寺原本东西厢房分别用以招待前来借宿的男施主与女施主,今日突降大雨,来了许多人,东厢房已住满了,住持让小僧来问问几位女施主,可否介意让男施主住到西厢房来。”
“郡主,我刚去讨了些,郡主泡个脚,夜里定睡得更香。”这是母亲新指给她的丫鬟雪棉。
小沙弥应了“是”,又冒雨离去。
多次寻死,莲珠听了气恼不已,浔阳却是一笑而过。
不多时,那小沙弥领着几个浑湿透的男了西厢,浔阳躲在屋里微微掀开窗一角。
“既是如此,劳小师父安排一,让我们同行的两个车夫住到西厢这边。”也不知来人是什么底细,让自家人住近些好歹有个照应。
“大师客气。”郑氏合掌回礼。
“鄙寺简陋,还请几位女施主见谅。”
与彭四郎的断,前世浔阳已经历过了一次,今生也便没那么在意了。而且自之前见过了玥言对荣慕的痴恋后,她就开始审思自己对彭四郎的谊。想想前世彭四郎娶了金城之后,令她难过的不是彭四郎的背弃,而是她输给了金城。
也许她对彭四郎的谊从来都不是所谓至死靡他的男女之,只不过是因为彭四郎是京都最众的世家公,而她贵为皇孙,彭四郎是她最好,最必然的选择而已。
行李才安顿好,外面就电闪雷鸣起了暴雨。
“今夜怕是要暂住前面的云深寺了。”浔阳对车里的母亲说。
浔阳的心忽地一颤,那人她前世曾见过的,她奉旨和亲,此人便是柔然派来接亲的使臣阿那多。
原本就是借住,又怎好诸多要求。郑氏:“小师父转告住持,只安排便是。”
浔阳努力回想着前世曾发生过的事,却想不什么与柔然有关联的。这趟又只有她们几个女眷,想找个人暗中监视也不行。
浔阳腹诽,这世间的和尚倒不个个像唐近那般虔诚。明明家人不可打诳语,这住持却还这般自谦。云深寺香火鼎盛,寺院气派宏伟,厢房也宽敞净。若这还叫简陋,怕且整个大数都寻不一能的佛寺了。
“这儿的饭菜倒是可。”郑氏向来心宽,能在雨前找着落脚,又有腾腾的斋菜,便觉得今日过得不差。
郑氏也瞧了瞧天,本以为天黑之前能到别苑,现在看来只能先借宿寺里了。
大数朝推崇佛教,佛寺之多不逊南朝。而且僧人们也很乐意招待香客,尤其是来自京城的客人,他们添一次香油钱就够给佛像镀好几层金。
小沙弥得了话正要回去传话,浔阳又喊了句“小师父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