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人不能吃灯泡、纸不能叠八次、制作永动机一样，是本不可能的事。

吧。

只知更想提醒他爹：给他盛骁一个面，少喝两杯，OK？

盛骁觉自己有可能并不是亲生的，真的，否则他和盛腾飞之间不会存在着明显的种或者朝代之间的沟通障碍。

二人来回不到十句，如枪上膛，砰砰砰砰，火花四溅，之后“滴”地一声，双方差没摔了各自手机。

墙铁网，这一一要钞票要人要关系，哪样都不是容易事。

盛骁对自己说，半小时。

盛骁一年到难得向他爹请教一回。

看只能不了了之，盛骁恨得牙。陈暮说绳之以法才是正经经商的长久之计，他那天在店里才忍了忍没动手的，现在看，这不是扯吗？要不是隔着一堵墙，他早就和付常友把这笔账清了。

费尽周折之，不难想象这笔账如何清算才能连本带利讨回来。

都五六十岁的人了，心里不能有数儿吗？大半夜的还在喝酒应酬，喝得话都说不顺溜？丢不丢人？

电话打过去，他的语气足够，姿态足够低，然而盛腾飞接电话时背景音乱糟糟的，一听便知是在应酬场合。

气上加气，他把无辜的指节个个得噼啪响。

盛骁没说上几句就被挂了电话，他甚至怀疑他爹明早酒醒压儿想不起来这事。

什么鞭啊角的胜药补酒，狗屁。

花钱雇的那些人都是花坛里摆着看的？

OurMeeting不上不

盛老板今天的反弧也灵得一如往日，本能地在电话接通之前就了横刀立一夫当关的备战状态――他享不了这一孝敬。

第三天天刚一亮，律师联系他，像怕隔墙有耳似的，说话声音小得不能再小：有人把付常友想法来暴打了一顿，又设计将人送了去。

可盛骁才刚抖了没两，想起那晚打的电话，不免又垮脸拧了眉：他爹怎么这么不让他省心？

想到这儿，心有一东西往上涌，让他一堵，说不话来。

无解，绝对无解。

这次，他保证不率先加重语气提音量。

书上没说的还是得亲爹教他，父母是女的第一任老师，前人诚不欺我。

吃过午饭，血中肾上素逐渐降，血糖逐渐升，人的绪趋于稳定，盛骁顺手摆了两手机。

盛腾飞何许人也？给盛骁当了三十年的爹了。

不知是这玩意一年年更新换代，音质变了，还是他爹一年年……总之，他听着总觉得他爹的声音和儿时记忆里不太一样。

盛经理心到手到，立时抄起电话给盛腾飞拨了过去。

他的脑神经经过多年来的反复刺激，训练有素，但凡看到他儿来电话就觉臭小惹了麻烦，并且事儿不小，这兔崽自己摆不平。

太难了。

倒是沈俊彬遇袭的那天早晨,救护车呜啦呜啦把人拖走,又没人命，别人来看指不定是小青年斗殴,紫金派所当时不可能提DNA备用，要想追究这事，可就麻烦了。

盛骁茅顿开，步履如飞。

书上说，退一步风平浪静，书上却没说，能报的仇当场报了，才是“海阔天空”。

再歇半小时，让他顺这气，他就找他爹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