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工作有没有关系都可以。”谈话员补充，“店，或是店外的事也都可以，咱们随便聊聊。”

这两问混杂在诸多问题之中，方才谈话员也以同样的句式向小乐询问过别的经理人。他总不好每次都敷衍地回答“近期打过一个招呼”，于是不得不绞尽脑汁，回想二人有何交集。

话音一落，写字那人停笔，抬起温和地问：“这样啊。你能不能想一想，这件事大概发生在哪一天？”

这次还真让他给想着了。

中餐厅的一间单间，谈话小组的两名人员在当班员工中随机取了几名厨师。

他使用的手机号码属于酒店财产，注册信息是业主方提供的份证信息。只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考组已和移动运营经理取得联系，直接导了这个号码近半年来的电话数据。有专人对其展开一步分析，照通话次数和通话时长排序，生成了不同月份、时段的图形分析表。

谈话员，亲切地问：“嗯，都聊什么了？”

小乐说：“有一天中午，我听见他在宿舍楼的洗衣间里跟人打电话，好像是说货的事吧。”

理人员，付常友也是其中之一。

两个谈话员一个只顾看笔记本电脑屏幕，一个忙着低写东西，全然一副“我们例行公事询问，你随便说吧，说什么都无关紧要”的样。

“他问停车之后那玩意还不用。比如，车停在路边被人刮了，能不能看见谁刮的。”老田说，“我说有的车是一熄火就不录了，有的车停车后也能录，得看怎么接电的，有没有安单独电池。完后付经理就问我，能不能看来沈总那车装的是哪种。我说这个光看摄像看不来啊，我不知，但我寻思

同样的问题，在另一个单间，另一组谈话员也向保安队的田队长提了。

他不知餐厅经理和厨房采购是泾渭分明的两条线，更不知付常友对此本应避嫌。

谈话员一听：“好的是吧？那就说一件近期发生的，他给你留印象的事吧。”

老田一听，人家这北京来的就是不一样嘿，问法还洋气的，他和老付“之间”能有什么“印象最深”的事啊？这又不是他老婆！

他束手束脚地坐在桌前，说：“付经理？付经理是中餐经理啊，我是西厨房的……嗯，付经理对人还好的吧？对同事关心，工作也认真……嗯。”

“和工作没关系的也行，是吧？”既然说了随便聊，那老田就不客气了，“前几天吧，付经理来我们值班室聊了会儿车，还问了我行车记录仪的事儿。”

访问直接级是中层考中屡见不鲜的手段，像小乐这样的厨师，可谓于厨房链的底层，他胆小，无论是主厨还是厨师长，谁的坏话他都不敢说，从被到名时起就抱定了只说好话的主意。

小乐不是跟着哪个厨师团队调来明泉的，而是从历城一家厨师学校毕业后分来的。他这几年一直猫在厨房活，没人有提携他的意思，他对百翔公司里的那些规定也不太了解。

他还以为自己说了一件付经理正义维护酒店利益的好事，细细思索，回想：“好像是一个人说要给咱们店供货，付经理不让他往里，说他那儿的东西保质期快到了，让他往外面小店销还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