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骁握在他膝的手掌明显收紧了,手背上的血透着淡淡的青,微微凸。
这个人,以后是他一个人的。
假假意地说完,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残忍,为了盛骁可以如此不计代价,原来他是个包藏祸心的小人。
他倒是想说得温声细语来着,他想一辈在盛骁耳边温声细语地说话,可他鼻不通气,嘴唇也不太听使唤,总是间歇、无规律地变成一条开朝的抛线,破坏他的柔万种。
他从未如此失控地期待一件事的发生,而就在他的期待值达到峰之际,他突然得知盛骁为了他和家人反目成仇――
哦当然,他得意但没忘形,这念他只是不痕迹地想一想而已,他死也不会说的。
盛骁家里已然人尽皆知。
他真该打。
沈俊彬好奇心爆棚,虽然不好意思遵从本心立刻开细问此事的经过,但看盛骁的模样,他猜这位大爷的表态现场必定鸡飞狗,覆难收。
命运的天秤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朝他倾斜,他是中举的范,是归汉的苏武,他所有的镇定和悲切都是假的,他心底里光明一片,欣喜若狂。
这么一想,他谁也不亏,谁也不欠,无比轻松,随时能够振翅飞,他想向盛骁父母登门致谢,谢他们雇的人手恰到好,没让他一命呜呼或是残脑,谢他们把儿亲手推门,否则他捡不了这个漏。
他不敢大声气,他知自己此刻幸灾乐祸的心未免有些恶劣卑鄙了,可他还是忍不住。
第94章
好在他已经被打过了!
长久以来的不确定让他辗转反侧,每每思及,每每不咽。他心里虽有一条为人世的底线,却形同虚设,与日俱增的渴望让他心理扭曲,心丛生。
――这整件事可足斤足两地位列沈俊彬有生以来最为“踏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工夫”之榜首,他岂有不喜之理?
“不过你放心,”沈俊彬的手一轻拍在盛骁的背上,略带讨好地说,“改天……嗯,别改天了,就今天吧,省得夜长梦多。等会儿我去一趟紫金派所问问,要是他们那边的警察说没展――他们估计都忘了这事儿了,肯定没展――到时候我就顺便跟他们说,不想再费这个心了,懒得再查,让他们把报案给撤了。基层派所嘛,应该也是要讲破案率的,破不了的案他们放着不好看,肯定能撤。”
他带着重重的鼻音,貌似大方地说:“哎呀,那是嘛?这样不好吧!怎么说也是爸妈!”
盛骁此后不但不是别人的,甚至连父母也疏远,再没有人能影响盛骁的意志。
沈俊彬对现状前所未有地满意,明知不合时宜,他还是忍不住咧嘴无声笑了来,反正盛骁看不见。
盛骁的手心并不很,但那力却让人觉得踏实。沈俊彬被包裹得心舒畅,幸福得快要窒息,也就不介意再虚伪地大方一儿:“哎,你有没有问问?你爸找的那人是什么的?有没有经验、靠不靠谱?敢收钱,那应该厉害啊,不会太傻吧?不至于刷自己的手机去租个自行车。我哥那边,他就是关系广了一儿而已,其实他手里没什么线索,而且他离得远,工作又忙,很快就顾不过来了,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