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时期,一个人的世界观刚刚建立,还不太健全,往往以自己为中心,又会过分放大主观受,正是能为割腕,能为争吵楼,能为各种稀奇古怪、成年人看来不值一提的好而刨家里多年积蓄,拿去一掷千金的年纪。
孰对孰错,孰无辜受罪,是非曲直一目了然,他不可能靠一张嘴两句话就单方面和父母撇清关系。
有一段时间,他们父二人一旦同桌吃饭,盛腾飞就会毫不避讳地提起此事,大大方方地说,幸亏你老有钱,不然就你这个傻样,还想靠自己混?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盛骁抱着沈俊彬的膝盖,艰难地低声:“你就当是我吧。”
那时的盛骁十八岁都没满,了盛家家门真的没可去,他只能怀着一种“人在屋檐,不得不低”的心,吊儿郎当地嚼着香糖,翘着二郎,坐没坐相地瞎抖,对盛腾飞的话表现得浑不在意。
二人斗争了好长一段时间,两败俱伤,最后盛腾飞见势不妙,先将这事叫了停。
“什么叫‘就当是你’?这叫话吗?”沈俊彬皱眉问,“和你有什么关系,说清楚。”
自从任矿长提帮忙找关系后,盛腾飞将送盛骁读晋南大学的事正正经经地提上了日程。盛家这一代小辈里学习好的不是没有,但如果盛骁能开个好,顺利念上晋南,那无疑是他们族谱里锦上添花、无可替代的一笔。
填报志愿那几天,盛家天翻地覆,整个厂都能听见小楼里传来昼夜不休的叮叮咣咣声。最后盛骁趁他爹一个不注意,还是自己拿了主意。
盛骁的叛逆并不算太独特,没败家也没自残,只不过是盛腾飞说什么他都有意见,且必须要当场发表而已。
盛腾飞得知之后已不能用七窍生烟来形容,他最气的不是盛骁学习不理想,他气的是盛骁不听话,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
他指着盛骁,幸亏你老还有钱,能供得起你作,不然你完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在盛骁临近毕业时。他爹以为他经历了应聘无功而返、被卖未竣工的大楼当劳力、给人开车门提行李之后能学乖,谁知区区一家饭店竟
谁知盛腾飞在前使力,盛骁在背后捣鬼,抵绪越来越大,后来直接了当地说不想去凑那个闹,不想欠别人这么大的。
盛骁房门不敢,怕哪只脚踏去哪只脚断,可没想到过了两天,或许是怕自己死了以后盛骁真的无法无天,盛腾飞是顺过来了这一气。
的开不了。
那样逃避责任,未免太可笑了。
他也是人,喝多也扶墙,斗争久了也向往“久居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当时的他只抱着一个念:距离他爹越远,他的安全越烈。
送去的礼他自然不可能要回来,全名正言顺地算在了盛骁上。
恰巧振兴学院工于心计,花了小钱,在同分数段的学校之中他家的招生页面得相对而言最端、最大气,距雁门的直线距离又足够远。盛骁看一、抄一个数字,看一、抄一个数字,准确无误地填上了学校代码。
他不求保全自己的形象,只想找到一种尽量温和的表达方式,降低真相的冲击。
他说不想欠也晚了,盛腾飞前的路都已经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