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她不可能不犹豫。晏弱之前虽有妾室,却也早亡,娶了这新夫人后,便没再纳妾。若是因为治病无法行|房,会不会动摇那小妇人在家中的地位,也是难讲。
苓既然惦记着让自己相陪,田恒哪有不允的?
这幅模样,着实让人心酸。楚苓放缓了面上神,微微颔首:“孺人放心,吾自会尽力。”
他的神中,毫无勉或者敷衍之意,倒似真心待自己的少妻。楚苓也算见惯了这个时代的“君”,四十多岁无,还能如此呵护不能生产的妻,着实也不多见。
田恒轻笑一声:“看岁末,也无甚大事,自可陪你。”
听大巫说“只是”时,晏弱心都绷了起来,谁料如此郑重的神,叮嘱的却是这等小事。晏弱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正答:“贱不嫌吾老迈,吾又怎会因这小事嫌她?大巫放心,有何吩咐,尽说来便好。”
治疗妇科血瘀,手法并不复杂,大半个时辰后,楚苓就收了针,活动了一手腕:“如此每日一次,针十日即可。吾会再汤药,搭服。”
来,楚苓伸手在她腹压,边诊边问:“孺人月来得可准?”
虽然并不习惯针灸,但是听到这话,她还是用力了,表示自己记住了。让老婢来伺候女主人穿衣,楚苓就想告辞,那小妇人还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非要送她门。
“连续十日吧,不知无咎可有空吗?”楚苓这才想起田恒还有差事。
如今,实在难说他两人是何等关系,明明亲密无间,却没人踏那关键一步。田恒若是喜一人,会隐忍不言吗?这念只要浮上心间,就让楚苓止住了脚步。她当然可以鼓起勇气,表明心迹,但若是误会了对方的心思,两人之间又会如何呢
“针刺调养,应当能恢复康健。只是……”楚苓犹豫片刻,还是,“只是大夫最近还是勿行房|事为好。”
微微颔首,她:“那吾明日再来。”
“如此便好……”楚苓沉默片刻,望着前方大影,突然想说些什么似得张开了。
好言婉拒,让她多多休息,楚苓才了室,晏弱赶忙上前:“大巫,贱的病,可能治好?”
晏弱自是千恩万谢,又亲自把人送了门。登上了车,田恒问:“这次需要诊治几日?”
那妇人立刻红了脸庞,不好开,倒是一旁老婢替她答:“主母月信时断时续,来得极少,来时还腹痛难忍。”
“还请孺人宽衣,吾好行针通络。”楚苓吩咐。
就算在这蒙昧的年代,依旧有晏弱这样的夫妻,能够重相守。那她跟田恒呢?
闻言,那女中溢了泪,也不等老婢相助,就自行解开了衣衫。看着那过分小,又苍白瘦弱的,楚苓暗叹一声,让婢退了去,开始行针。
那妇人却突然紧张起来,双手抓着衣襟,急急问:“病真能好吗?妾还能生儿育女?!”
楚苓了,手指一压,那妇人痛的一个哆嗦,直接蜷起了。果真是血瘀少腹,留滞作瘕。估计是当初产时胞衣不净,导致脉络损伤,淤血阻滞,又因虚寒,肾气亏损,别说受孕了,如此气虚弱,平日少不得生病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