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君王而言,退这么一步已经难能可贵,若是断然拒绝,怕是对田恒不利,楚苓就算心有疑虑,还是应。
楚苓吃了一惊,刚想阻止,田恒已经沾血涂在了唇边:“愿护苓,生死不离。”
因而在招来大巫刺鬼时,他也专门表示了谢意:“亏得大巫指迷津,晋军一去,寡人心中顿觉舒,梦里也不见鬼怪了。”
这一刻,田恒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跟他盟誓?何时发生的事?这种话也能乱说吗?然而听到苓中言及“盟誓”,田恒心底却是一阵悸动,拇指一剑柄,弹剑鞘,在臂上割血痕。
齐侯不由愕然,哪能想到前大巫竟是别人的家巫。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这女是随那田恒一同战的嘛,若非家巫,何必前往战场?
一场大战,终于落了帷幕,没了外人,关起门伤就好。
针灸了好几天,又合着安眠的汤药和香,本就该起到疗效,何况还解了心大患,痰火自消,然而楚苓却板起了面孔:“君上可想过,此战有多少人故?想要平怨,还要施政民,广布仁德。”
☆、第116章第一百一十六章
齐侯哪会想到大巫竟然如此说,然而这场大战,确实磨掉了他上不少桀骜,迟疑的了,齐侯:“大巫之言,如朝中君,寡人受教了。只是怨鬼未平,大巫可愿,任中官巫?”
这一皆大喜,齐侯也放心来。等使臣回到城中,听闻郤克那些无理之言,又是一番暴如雷,好在为上卿的国佐并未失了齐国尊严,自是大大赏赐一番,连带屡屡立功的田恒也封了大夫,成为齐侯边亲卫。至于逢丑父,更是提为上卿,算是全了面。
这些对于楚苓并不重要,倒是田恒得知她拒绝了齐侯邀请,很是吃了一惊:“君上竟然允了?”
楚苓知齐侯还是颇为信赖自己的,这时不言,又待何时?
这很奇怪吗?楚苓反问:“难齐侯还能抢臣家巫?我说了于你有盟誓,君上就熄了念,说让我随你一起,随时诊治即可。”
她是一路跟着大军逃回齐国的,在敌人的威,君们还能乘车,步卒和役徒只有靠一双跟上,又有谁会在乎他们的命?只这一路,离散者数不胜数,各地守军怕也有不少丧命晋军之手。而这场大战,为的是什么?不过是齐侯想要称霸的野心。从始到终,齐侯都没把这些人命放在底。
楚苓哪能想到,大战结束了齐侯还惦记着让自己,眉不由微皱。是应,还是不应?犹豫只是一瞬,她就开:“吾乃田氏家巫,不可背诺。”
议和的消息传回,齐侯大大松了气,虽然失了两件宝贝,又把这两三个月的战果全数拱手让,但是好歹保住了社稷,让那些穷凶极恶的晋人退了齐国。如此一来,哪还会有民怨?
略一思索,齐侯正:“就算不为巫,也可随田卿一同。民怨未消,寡人总不放心。”
涂牲血,许诺盟誓,称为“歃血”,“歃血为盟”就是这个时代最为郑重,也最有效力的盟约,由鬼神共践。楚苓哪会想到她随一语,就换来了句真正的盟约,然而那人目光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