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前行,她也只能跟上:“这是要去哪里?”
站在田恒对面,楚苓就见那人脸上笑意一瞬抹了净,面寒似,眸中藏刃,像是从一位游侠,顷刻变成了冰冷守礼的君,她心不由一颤:“无咎……”
田恒看着对方眸中笑意,连方才尴尬都忘了大半,正要应答,门外突然有人:“君,家主归来,唤汝前去。”
见她目向往,田恒唇边的笑意更明显了些:“去看看吧,缺什么可以置备。两间厢房也能打通,个药房。”
楚苓却已经翻开了一卷,看到了上面略显稚的笔。先秦文字跟画符区别不大,全都手抄,费的功夫可想而知,何况是这么一堆。想到这人也有埋苦读,研习书法的时候,又觉得有些可。君六艺,礼、乐、、御、书、数,他是不是都学了个通透呢?
那为何,要当个游侠?
心间的困惑又大几分,楚苓想要说些什么,话在尖转了几转,却又都问不,最后只:“放在这儿不碍事的,兴许我也能多学几个字。”
“幼时抄书,攒了些旧。若嫌碍事,可以扔我屋里……”田恒见她看那几卷书,赶忙,那上面的字可有些不能见人。
完全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他已经开始大刀阔斧的布置,楚苓只能跟在他后走了房间。两人都没什么行李,骡车上载的礼很快也被搬了来,楚苓选了较大的一间偏厢作为卧室,另一个可以打通当药房的,却是间书房,里面放了不少竹简,编绳乌黑,显是有些年了。
她这一年,可是认了不少篆书,多些参考书岂不更好?
那声音中的些许意,终究没能让脸上冰寒消,看着那人大步离去的背影,楚苓心中突然生了些古怪的不适。也许这田府,跟自己想的并不大相同。
“你住在这里?”楚苓打量着面前小院,实难想象这是个大夫之的住,当初自己在公孙黑肱那里借宿的小院,怕也比这里些。
楚苓看向对方,在那人的侧脸上,瞧了些怀念神。他带她来,确实是有用意在的。目光垂,落在了那只仍被牵着的手上,然而还未等她什么反应,田恒已然察觉,自自然然松了开来。
竟是那老儿亲来通禀,田恒的面一沉了来:“我这便去。”
看着那重新恢复平静的眸,楚苓的心也安稳了来。秋的渤海,会是何等模样?蔚蓝澄澈,犹若晴空吗?
“你先在这里住,大战不知何时会起,等打完了仗,我带你去海边安居。”田恒转,对她笑,“田氏在海边有封地,若是乘船,两日可抵。”
“去我幼时住的院中。”田恒并未放开那只手,就这么牢牢牵着,向另一个庭院走去。
了小院,田恒面上已经全然没了表,在那执事的带领,来到了大宅主院
理说,主人的居所都不会靠牲棚太近。然而只穿过两院墙,田恒就停了脚步,一间小院,现在楚苓面前。这院落不大,主屋挨着厢房,只有三间屋,庭中一棵大树,倒是郁郁葱葱。
田恒转的脚步微微一顿,低声:“无妨,在这里等我。”
田恒却了:“年幼时我与母亲同住,后来便不想搬了。此极是安静,住着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