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都一怔,客厅里的母亲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谭彦的双臂一松,稍显尴尬地站在傅磊边。
「风不相关。」
上午去集市购买,中午回家饭,午陪母亲接受治疗,晚饭后一起散步。傅磊觉得这几天他和母亲共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之前的二十多年。有时,他觉得她并不是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倔又可悲的女人。他一直没说破,母亲执意要去中国疗养,不就是抱着"死也要死在心的男人边"这样愚蠢的想法吗?
「我也想过,如果给你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现在的你会是什么模样。」
「一样是烟鬼,你没资格跟我讲这个。」
「好吧,你到中国想住哪里?要不要我帮忙安排?」
「你不知吗?棕榈泉是全加州同恋人比率最的城市,比全国平均平七倍。」
「你想要家庭吗?自己的家庭。」
这个女人一生的骄傲,被一场疾病终结了。傅磊这样想着,终究心了,不要再和她作对,说不定真的能当个孝。
这句歉,整整迟到了26年。傅磊冲洗手间,拼命地用冷洗脸。每十个国的家庭就有四个是单亲家庭,他并没有享受怜悯的特权。而他也从未觉得自己可怜,他要证明自己活得很好,比来自完整家庭的孩更好:参加童军,念全区最好的教会中学,甚至考上了一大学。忽然,他厌倦了这样活给别人的看的生活,沉溺游戏,缺席考试,主动退学,直到飘洋过海去了中国。逃离母亲无所不在的阴影,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傅磊十九岁时第一次在陌生的东方国度找到了安全。
「住得近一些,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关照一。」
「你TMD有完没完?老不是同恋!」
「女人,病人,弱者。」
「以前念书的时候,除了实习,每次假期我都会到这里打工。这座不到五万人的小城里有超过三十家只对同侣开放的旅馆,每年三月和十一月都有大规模的同恋游行和同恋音乐祭,这座城市最近十年连续两任市长都是柜的男同志......」
「傻才相信所谓的家庭幸福。不负责任的男人和女人,上亿个争夺一个卵,一个无辜的生命,去他妈的家庭!」
得很成功,但那并不代表彻底治了乳癌。她一直在接受长期的后续治疗,而且政治生涯也因为这场病痛,在去年中就画上了句。
「傅磊,你把我当什么了?」
家庭,对傅磊来说,莫过于世上最稽的笑话。
「谭彦,不请自来,从来不是你们中国人的德。」
「傅磊,对不起。」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烟了?医生嘱咐过......」
「放心,我不会和你住在一起。」
到棕榈泉之后,傅磊依然一直开着黑莓手机,保证不会错过任何一封邮件,然而除了墨近发来几句废话,就剩几封垃圾邮件。五天之后,他才接到谭彦的电话。男人来的时候,傅磊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三明治。从后面被抱住,男人靠近他的肩窝深深地了一气。
可恶的男人,可怜的女人。可笑,他竟然是这场皂剧曾经发生过的唯一证据。
「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