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预约次的咨询时间吗?”前台小问。
你说了自己异常的,说了自己对辱骂的“奋”,说了自己反复现的梦境,说了自己一年半的“写真”拍摄经历,说了自己因为关系不够被夺走的工作机会,甚至说了只记得一个模糊剪影的人妖“老婆”。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说:“你可以慢慢来,想好了再说。”男人的样看起来和那天的样完全不同,莫名其妙地,这让你到安全。
“周的同一时间吧。”你如是答到。
回到家你就后悔了。
电话那是何因――也就是今天的心理咨询师,也就是之前的奸犯。
咨询结束,他送你至门。
你笑了笑,只觉千万片人生的碎片迎面袭来,如狂风,如利刃,最终只卷起你的衣摆。你嗫喏着,双唇数次张敛,最终,肺腑间的言语却没有分毫。
你没有申请换掉何因,他成为你的心理咨询师。
你回想当时,第一次去心理诊所时,自己在个人信息采集表上留了哪些容,然后绝望地发现该有的都有。
你不知该说些什么。你没有资格受害者的模样,因为在他折磨你之前,你的确害死了他的妹妹。然而,你也无法将自己放在“幡然悔悟的加害者”的位置。
何因向你歉,为他当时疯狂的报复。
你闭上嘴,安静地思考了大概一分钟,再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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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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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恨你、鄙视你,但这并不代表我有资格用那样的方式惩罚你,虽然再来一次我仍会这样。”他说,“总之,我欠你一句‘抱歉’。”
这次叙述很顺利,你觉得那些话几乎是自动地从你嘴巴里往外。
为了生命安全,你打电话取消了这次预约。刚放电话五分钟,手机响起,是一个本地陌生号码。你想了想,放着没,过了五分钟,这个电话再次打来。你担心是工作上的事,只好接了电话。
你连声“无妨”、“无妨”,边说边摆手,态度十分虚伪客气,就像在酒桌上应付甲方。
你予世界以恶意,世界报你以恶意,这两者并不能够相互抵消。
事实证明还是不接的好。
男人认真地听着,录了音,记了很多笔记。
你与何因的交集渐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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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不再有攻击,同时,他了解你。他知你不堪的一面――这让你觉得他很可靠,你也知他的――这让你觉得安全。
你只好答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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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自己很抱歉,说你那些事只是因为恨自己的失败和懦弱,恨这个世界的功利与残忍。你说你从没想过几张照片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你说你从没想过会害死人。说到最后,你泣不成声。
你每个星期花三百块钱和他聊天,大分时间都是你说,他听,你从不知自己有这么多想说的话。你几乎忘了自己寻求心理预的目的――解决自己畸形的。你渐渐淡忘了它。你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渴望,每周的聊天很好地安抚了你,你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安宁与快乐,并不需要赠予更多。
他想和你谈谈,明天早上九,市中心的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