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石离开后的第五日,沈清尚觉得自己的某一分大概也跟着沉到了那个幽暗的海底。之前的二十二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呢?他竟然有想不起来,仿佛恨着谁就能咬着牙过每一关、吊着一气、拼劲了全力把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着心着血一步步爬到了这个位上,可是现在呢?仿佛一切都空了,就像那个竹添,满则溢,终究是要归于虚的。
“清少,打扰您了……您已经在里边儿很久了……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需要,需要的尽吩咐。”
这是一间足有两百平的日式温泉spa,今天被一个客人包了来,沈清尚赤坐在池里,仰卧靠着池合着双,以几不可见的方式微微翕动。他的周围几乎是一片昏暗,除了几盏日式的烛灯,他没有令人开任何灯光,就那样坐在黑暗升腾的雾中。
“就他了,”沈清尚打断了经理,“五分钟叫他现在我前,一个人来,我不喜别人打扰。”
服务
里默然,spa经理有些慌,捉摸不准这个年轻又脾气古怪的新老大的心思。他又试探着开了:“……清少,如果您需要一些……特别的服务的话,本店也是有的。”
’了,但愿你往后活得好。”黑石这样忖着,又抛了一竿。
“这一个瑜伽士,也是特殊服务?”沈清尚的语气里终于透一兴趣,可经理却犯了难。
“哦?”沈清尚的语气里说不清透着一什么绪,“什么服务?”
恍惚中仿佛听到有人在敲门,沈清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鼻已经快埋到里了,赶紧坐直了,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明:“说。”
“怎么?我就看个表演还不行?你回去跟顾沉香说,如果五分钟这个人不来,就叫他亲自来给我表演吧!”
一张薄薄的菜单从移门里飘了来,沈清尚抬手接住扫了一――不所料,各种不可言说的服务被冠以清雅的名字以奢侈的价格被标在菜单上,沈清尚不由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穿樱红和服的波霸扭着腰给他摩背的样,不禁觉得有荒谬,意兴阑珊地就要团纸扔掉。忽然在最后面一行扫到一排字――“本月特邀VIP表演嘉宾云游瑜伽士谲师傅的柔瑜伽功绝技表演”。
潺潺的声,室静得奇。竹添的一端盛满了,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啪的一声落到另一端,声循着竹节涓涓来。
初遇
经理了额上的汗,赶忙去叫人去了,他老板都得罪不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瑜伽士?沈清尚的脑海里浮现了一熟悉的画面,那是一张照片,摄于喜拉雅山腰。年轻时候的黑石套着冲锋衣,搂着一个被风乱了刘海的男人合了一张影,背面写着“瑜伽修行路偶遇知己卞先生留念”。彼时还是小孩的清尚从屉底翻这么一张照片,盯着看了很久,之所以到现在依然印象深刻,是因为他记得照片里那个“卞先生”的笑容,仿佛喜拉雅山上来的一缕温的阳光。
“这个……清少,这个人可不归我们店啊,他是我们老板去国外旅游时遇到的,颇有些特别,这次难得请他来s市……”
“可是……”经理还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