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记得我年少的模样

山上的小路渐渐昏黑，她的模样已经看不分明，朦胧的光线将我们隔在若隐若现的两个世界。她看着我笑，我也笑，其实不好笑，因为我得走了，去外地上学。我也许明年就回来见她，也许那时我们还是这样；又或许，我回来时，我们都不是如今的模样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都些什么？”

我说，我你，阿楚。

“我学历不，就是个农家的姑娘，也许一辈都不会到城市去生活。”她牵着我的手轻轻放开，“你看咱俩，真是一也不般。”

她，说：“好。”

八月的桂花香飘，我悄悄伸手缠绕她的发，再轻轻扯她的袖，一使力，就把她拉到我旁。

她说，哥，你再回来时，桂花开了，很香。

阿楚没有回答我，可是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5.

她给我回信，写她的自行车，她的棉布裙，她的红英绿树。

我给阿楚写信，写我的学校，我的朋友，我的生活。

“就等你回来。”她说。

我和从前一样，走在阿楚后边，从田垄走向山冈，从晚霞走到月光。

她说，哥，我等你回来。

大概是夜风凉，我们的拥抱很凉。

机，鬼怪潜伏在黑暗中的床底说着悄悄话，窝在狭窄的小床上闭就能梦到远方的城市和近的姑娘。

她说，要是摘桃能和你一起，多好啊。

我摧毁我们原本好的憧憬，不是因为我不喜你，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上你，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死心了。

如果是十七岁的她，应该会笑得洁白的小虎牙，神兴奋地说“好”。

我看着她倔的样，把我们的界限划得那么清，心里莫名地烦躁。我紧紧攥住她的手，拼命想在她中寻找到什么答案。

“我去城里了，你想我吗？”

可是二十一岁的她凝视着我，淡然的、平静的、懂事的，她说：“哥，我们不合适。”

陈旧的绿车通向了未知的大城市，故乡的花香渐渐远了，从我的怀里离，封存在村庄的山冈上。

我说，这里的冬天雪，你会喜吗。

我还记得小时候看，为少安和叶的动容，他们青梅竹，互相中意，最后却走向了各自的人生。

这个世界上，无论或不，这个理由都可以完地分开无数人，无懈可击。

“阿楚，我在意这些吗？你跟我去城市，我们一起生活，不好吗？”

不合适。

那夜的月光仍在天空发亮

可是八月的风怎么会凉呢，是她的睛和月光一样澄澈清明。

我凑近到她耳边，温的呼红了她的耳畔。“阿楚，将来你嫁给我吧。”

我说，阿楚，我很好，你好吗。

她披着清清冷冷的月光，一双灵灵的望来，笑时两颗小虎牙，说：“想。”

时间的泪撕去我伪装

我说：“阿楚，我明年回来，还来找你。”

4.

所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每一年盛夏我回到故乡，拉着她在每一座山上逗留。我们彼此相依，看日升日落、圆月星辰。

今夜它却

她像是在笑，温和的、羞涩的、了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