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的时候，常薇拿到了组织方这边送的一个小礼，是一个穿着戏服的布偶娃娃。

她将娃娃拿在手里，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耳边就响起一阵尖叫声。

她顺着尖叫声看过去，就看见宋清寒和楚铭相携走在一起，朝着她们这边挥手。

楼衣穿上了戏服，听着伙计们切的声音，里也不禁了笑意。画上了该有的装扮之后，就踏上了戏台。

“谢大家的观看。”向维带着剧组走上去，也没有太多的废话，朝着观众们鞠了个躬，就走了来。

这幅画面逐渐地变得虚幻，另一幅相似又不相同的画面慢慢地从屏幕中透来。

战争打响了，上海滩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波及，在胜利的消息从四面八方来了之后，那些被洋租界的外国人压迫着的华国人开心地上街呼，连同戏院里也全都是兴奋的讨论。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戏台上的乐声一起，戏院里依然挤满了一群切的票友。

之前的那些有真有假，有虚有实，不过是他中弹之后对前半生的回忆，那个承载着他许多隐藏起来的渴望、阴暗的“楼依”，也只是一个幻象，在最后的空气中，缓缓崩散。

楚铭的领似乎有些歪了，宋清寒伸手帮他扶了一。

一连好几日，上海滩里总是不知不觉地少了些什么人，连戏院里也少了好几个熟面孔，带着楼衣长大的老班主也“告老还乡”了。

堂的天空，古木舒展着枝丫，枝叶青繁茂。

一个唱，一群听，跃动着的戏装人如同一幅画。

他怎么就死了呢？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然而楼衣这个人太真了，几个角叠加在一起，最后又势地合为一的那个觉，将他整个人的形象就树立得立了起来。他是楼大家，也是楼青衣。是妆容艳丽的戏装人，也是沉静儒雅的青竹君。

常薇眨了眨睛，将角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泪了，才发现手边早就有组织方准备好的纸巾，便不客气地了几张，胡乱地在脸上了。

今天唱的曲儿，不是以往的，然而票友们也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刚刚卷起的袖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在空中无力地落。鲜红的血打湿了戏台，将那华丽繁复的戏服都染了艳丽的血渍。

本来即将喜的结局因为他的死蒙上了阴影，然而这种阴影却没有影响到整个上海滩的喜。

这不是一个全然的悲剧，但也不是一个喜剧，要说的话，它大概就是文艺电影。

而这幅好的画卷，却被一枚弹蓦然打破了。

整个影厅里不知哪里先响起来的啜泣声，一直到整个电影都放完了，坐在位置上的粉丝们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就死了呢？明明什么都已经在变好了啊？明明他已经可以开开心心地自己喜的事，继续唱着自己的戏了啊？

整电影就在这里落了帷幕，而那枚戒指最终还是没有到楼衣的手上。

他不是一个完全正面的角，但也没有坏到让人痛恨的地步。对于他的死去，更多的是一种“同受”。

他望着天花板了一个笑，前已经变得模糊。他轻轻地叹了气，终于陷了黑暗当中，唇边的笑意又轻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