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仔绊住手脚的林衍自然不会掉就走，同穆康面面相觑半晌，客气地问：“穆大才，你行吗？”

三十几岁的林同学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座位，违反校规了一小杯白兰地，一心一意地观赏人为自己赢奖品。

彩虹店员先是看了林衍一，又跟个检查学生制服的教导主任似的打量了穆康半晌，说：“好吧，您请。”

他询问般看向林衍，林衍心领神会，朝穆康微微一笑，用右手轻轻推了推面前的酒杯。

林衍：“嗯。”

穆康不屑于炫技，将速度维持在最亲密的尺度，呼轻抚肌肤、和弦撩人，就好像他贴在林衍耳边

我即使唱了也绝赢不到奖品啊？

算了。穆康想：为他死我都愿意，唱个歌又……还是不行。

单……调？？？

穆康抹了把脸，转和彩虹店员打起商量：“不唱歌，弹琴可以吗？”

穆康：“……”

林衍兴致地说：“我想把这十个公仔……”

彩虹店员：“只弹琴吗？”

三十几岁的穆同学摩拳掌往钢琴前一坐，脑里忽然有懵。

穆康暗自琢磨：不好糊啊。

一手就是十个！

林三岁里的期待都快亮过霓虹灯了！

台坐着一帮发五颜六着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有些挑剔不耐地望着舞台，有些一脸迷醉地盯着酒杯，一看就是群既不听德彪西又看不起行乐的文艺事儿。

穆康立刻就懂了。

还是只能成不能败的局。

林衍让他弹。

彩虹店员犹豫：“会不会太单调（b）了？”

林衍自信满满地说：“他弹得很好，不会单调。”

驻场演员甄选得如此随意，让人非常想掉就走。

是一首大胆放肆的歌，全曲释放着“我你，快来抱我”的单一绪。若放在从前，这类与相关的爵士对穆康来说功效近似于小黄片，听着可以，自己绝对弹不来。

穆康：“送给普鲁斯特乐团那十位获得奖学金的小朋友是吧。”

光着彩虹瞳着彩虹的店员说：“这是我们的奖品。”

穆大才纵横江湖数十年，一次遇到自己主动提弹琴却被质疑的场面，一时呆若木鸡，不知如何往接。

林衍：“……”

无所不能的著名音乐家可以写歌、改歌、作歌、教歌，就是不能……唱歌。

彩虹店员又说：“每晚获得掌声最多的人送十个公仔。”

林衍实诚地说：“我也不行。”

穆大才纵使有沟壑能信手拈来十万曲，没有一首适合拿到这儿表演。

穆康：“是。”

穆康谦虚：“不行，林指呢？”

林衍：“什么奖品？”

彩虹店员指着设施简陋空无一人舞台说：“上台唱歌的奖品。”

爵士界上演率最的曲目之一，两人不久前听过的肖斯坦科维奇爵士专辑里就有乐队版本。

穆康看着琴键，轻轻了一气，指尖抓一个简单却暧昧的和弦。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穆大才一朝开荤，玩法多得让人招架不住。此刻他可以把人类大脑所能构想的全细节糅杂音乐里，一脑扔到台特定的那个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