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鸾,昨天……昨天那样不行的,真的不行……你留来吧,疼疼我,就这么一回,以后我保证不闹了……不闹了,会乖乖的……就这么一回……求你了……”
之后的一整夜,郑飞鸾就靠坐在床,让何岸在旁依偎而眠。起初Omega是极度不安的,大约后颈疼得厉害,眉心总是难舒,又因两种信息素在互相剿杀,时而冷汗涔涔,时而汗淋漓,呼的气息都颤得要碎了。
他没有醒,紧闭着一双,用手肘颤巍巍支起了半截,梦游般循着郑飞鸾的气息而来,一飞扑住了他,扑得那么紧,几乎要把郑飞鸾后背的肉都抠破了。
曾经……
郑飞鸾从没见过这样卑微乞怜的何岸,以为是紊乱症状之一,心尖刀剜肉似的疼。
他的模样,仿佛是一个曾经惨遭抛弃,所以被恐惧浸透了的孩。
从
何岸伏在他肩,瑟缩着,颤抖着,哭得满脸泪。
这是怎么了?
郑飞鸾低,隔着被吻了吻何岸的手背。
他当然见过。
郑飞鸾慌了,连忙伸手去急救铃,何岸却像害怕他跑了似的,病中瘦弱的躯一刹那爆发了骇人的力,竟拽得他动弹不得。
“骗……我一放开,你就也不回地走了……”
何岸却不肯相信他的承诺,猛摇了一阵,依然攀附着他死不松手。
郑飞鸾什么都明白了。
今晚的渊江气温忽降,又积了云,浪漫的第一场雪快要飘落了。何岸,等你康复,我们就一块儿带铃兰去看雪。那个你错失的答案,我会尽力帮你找到,然后亲自送到你心里。
这天后半夜,郑飞鸾陪床累了,趴在病床边昏昏睡,交握的手指突然被一可怕的力量攥痛了。
难噩梦了吗?
“不要走……不要丢我一个人……太冷了,飞鸾,这里太冷了……”
你醒来以后,会对我心怀怨恨吗?
这不是紊乱症状,是记忆。
何岸喃喃哀泣着。
曾……
第七十七章
回灌,携泥带沙。罕见的铃兰香回来了,那些曾与铃兰香同生共灭的痛苦,从前因为置换而淡化过,现在也一同复苏了。
梦中的何岸孤独脆弱,郑飞鸾便抱稳他,贴地陪着上了床。
郑飞鸾抱着他,动作一僵,脸腾地白了。
“何、何岸?”
何岸,你甘愿吗?
他怎么会没见过这样的何岸呢?
若年前,孕育铃兰的那一场发期,他每天只陪何岸三四个小时,不肯再施舍更多。从清晨到午夜,何岸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灼烧的炼狱里熬过来的。
郑飞鸾惊愕又茫然,担心何岸一个不当心从床上跌落,赶忙接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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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遍遍拍抚何岸的后背,安:“不哭了,不哭了,我不是就在这儿么?我千辛万苦才把你追回来,怎么舍得这时候丢你啊?放心,尽放心,今晚我哪儿也不去,只陪着你,陪你到天亮,好不好?”
而复苏的痛楚记忆还远不止发期。
他猛地惊醒过来,一抬,只见何岸不知何时蜷紧了,咬着牙,面惨白,湿亮的汗顺着脸颊一淌落来,嗓里溢几声类似呜咽、低泣的呻,分明是痛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