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岸就问：“你自己呢？”

惊喜突如其来，郑飞鸾竟有些不敢相信。许久，他终于确信何岸没在开玩笑，便如释重负地松了一气。

他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何岸，你不用顾虑太多，我只有一个简单的小问题：我昨天到今天的表现，值不值再住一天？”

应得的。你不肯收抚养费，我只能换个方式把它留在这里，至于是租是卖，都随你。”

“不，我不能要。”

“不想要？”

房产他是断然不会收的，那么……郑飞鸾呢？能留吗？

“值一天，就再给一天，好吗？”郑飞鸾说，“我不求你一次给我太多，我只要一天――如果今天让你满意，就再给一天，明天也让你满意，就再给一天。哪天你对我不满意了，就把钥匙收回去，我保证立刻走人，一分钟也不多留。”

何岸迟疑了一会儿，答应了。

铃兰兴奋极了，觉得自己成了一个会法的小画家，装修中的店铺就是她的画布。

他用余光扫了一旁边的程修与逍，压低音量，悄悄问。

何岸摇了摇，说什么都不肯签字――先欠人，再欠钱，他怕自己和郑飞鸾的纠葛会越来越深，再也扯不净。

要不，先让他留来？

要么收房产，要么留郑飞鸾。

何岸一愣，这才意识到，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

酒吧拆了门面，卸了招牌，开始重新装修。

何岸，你放心。

他往前迈了一小步，稍稍俯，贴近何岸的耳畔，低声：“你不肯收它，也不肯让我久留，你说，我该怎么办？”

“嗯。”

每天清早，除了看鸭们游捉鱼，铃兰又多了一个新好：看对街的工人叔叔们火朝天地活。

这结论顺理成章，却隐隐总有些不对劲。何岸苦着眉想不通透，再抬一瞧郑飞鸾笑的神，忽然一明白了。

“好。”

最初她也就是凑个闹，毕竟木、泥和玻璃，哪儿有叽叽咕咕的斑嘴鸭好看呢？

这是一个足够谦卑的请求，留有余地，却意在滴成湖。

“可你不要的话，总得有人要吧。”郑飞鸾说。

我会耐心地，温柔地，一天一天陪在你旁，直到你允许我永远留来为止。

这个与他积怨颇深的Alpha，刚刚用自己的能力和财力帮青果客栈解决了一个深固的难题。问题解决当天就把人撵回渊江去，怎么看都太绝了。

“你……故意算计我？”

何岸扪心自问，诚实地给了答案。

“我……”

“嗯，故意的。”郑飞鸾坦诚得令他诧异，“但是何岸，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昨晚听到你和客人争吵以前，我已经决定回渊江了，没动过一算计的心思。后来，上天凭空给了我一个机会，我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它。”

可是某一天，有位小捧来了一本画册给她瞧，画册上有可的红玫瑰、红草莓、红桃、红手套……小问她最喜哪个，她戳了戳红草莓，结果第二天，对街的空招牌上就凭空冒了一颗红草莓。

我不会再对你格的事。

“……值。”

第四十九章

“我？”郑飞鸾不禁笑了，“我午就得回渊江了，店面留给我，谁来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