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站在旁边,仰着小脑袋,正一脸惊诧地盯着他。
沙发上坐着六七张生面孔,年轻,朝气蓬,不用问就知是上午那群追星的小姑娘。大多是Beta,但见到他这个陌生Alpha,还是免不了了羞涩的神采。
郑飞鸾的手搭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良久,他终于走楼梯,穿过庭院中央那棵桂树投的阴影,踏了客厅。
“铃兰,爸爸刚才……”
她真小啊,早刚发芽的一豆苗儿,生生的,哪怕算上的弯辫,个也才过了郑飞鸾的膝弯。可是现在,她瞧着就像快被吓哭了――双臂牢牢抱着六百六的剑麻,嘴唇紧抿,角悬着一滴泪,眉皱得紧紧的。
己同样也是更需忍耐的那一方。
郑飞鸾见多识广,却也不懂这动作的深义。他左右张望了几,没找到答案,顺着何岸的视线一低,突然就对上了一双灵灵的睛――
还是脆去隔河的酒吧买一场醉,睡到天明,就此作罢?
姑娘乙赞同
何岸瞪大了睛,不敢相信地扶着铃兰左看看、右看看,半晌终于信了,喜上眉梢,激动得都控制不住地剧烈起伏着。
她走得虽快,动作却很笨拙,胳膊与的摆动一儿也不协调。别的孩都是脚掌踩地,她不一样,踮着脚尖一个劲地往前冲,完全不像能刹住车的样。重心也不知去了哪儿,小辫一摇一晃,甩成了暴雨中的雨刮。若不是脚铺着一张厚的地毯,就她这走路的模样,郑飞鸾那一颗心都要揪起来。
郑飞鸾弯腰,打算效仿那些慈的父亲,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安女儿。谁知铃兰本不给面,见了洪猛兽似的惊恐,陡然往后一避,一扭,小短一迈,颠颠儿地跑走了。
所幸何岸反应捷,及时迎上前,在她一撞来的同时抱了个正着。
他一去,所有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
“铃兰,你……你会走路了!”
郑飞鸾顿时就心疼了。
大约一秒钟的静谧过后,沙发上的姑娘们突然一齐响亮地鼓起掌来。
了夜,住客们陆续返回休息,一楼的客厅随之闹起来,亮了灯,开了电视,隔一会儿就爆发一阵笑声。郑飞鸾站在二楼走廊往看,墙上五光十变幻,大约是在播综艺节目。
这是……在嘛?
姑娘甲:“我就说嘛,给糖吃不用,找个Alpha来吓一吓比什么都好使!”
程修更雀跃,在旁边连蹦了好几。
何岸的房间漆黑一片,说明人不在里面,应该也在客厅。
跟铃兰相比,他犹如一个夸张的庞然大,刚才那重重的一脚踏门,就好比哥斯拉降世。孩站在门边一儿防备也没有,可不得吓蒙了么?
西楼片月,星斗挂檐。
何岸果然也在,只不过没坐沙发,而是以一个略显怪异的姿势待在角落里――单膝跪地,双手抬起,朝门的方向松松地展开,唇角噙着格外温柔的笑,像是正等着拥抱什么。
该去叨扰吗?
客厅安静了。
程修也以同样的姿势蹲在旁边,见郑飞鸾来,胳膊肘尴尬地往回收了收。
从前他凡事不甘落人风,现在想一想何岸,竟也能破天荒地忍敌意与挑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