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飞鸾眉一蹙：“什么意思？”

“我这儿……”何岸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后颈，“这儿只要咬去，就会碎的。”

但何岸说：“算是有一些吧。”

何岸却平静。

路。

当时他急于摆脱寻偶症，给江祁了一死命令，让他去找一种能切断信息素关联的手术，要求只有一个：效果彻底。至于手术带来的后遗症，江祁没说，他也就没问。

何岸微微拧眉：“你给我选手术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吗？”

何岸淡淡笑了：“不是他不肯标记我，而是我……不能被标记。”

郑飞鸾立刻意识到不妙：“有什么？”

他看了一会儿窗外陆续经过的背包客，转回目光，轻声说：“我现在没有发期，没有，以后……大概也不能生孩了。”

璀璨的阳光洒在Omega上，澄湛的一圈镶边，映了他清秀的轮廓、温和的眉目。他天与人无害，即便拒绝了郑飞鸾，也仅仅是拒绝而已，不懂得得寸尺，借机去什么尖酸嘲讽的事。

郑飞鸾闻言，猛地愣住了。

心里仿佛被戳了一个小孔，从前淤积的一大团怨气，想怪罪郑飞鸾狠心、绝的那些，都一丝丝无力地走了――郑飞鸾对他谈不上狠，真的谈不上，他还远远不够资格“享受”郑飞鸾的狠。他迄今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源自郑飞鸾的“不在意”。

郑飞鸾骇然失：“为什么会这样？”

他拿起桌上的装饰小玩偶，一边摆，一边慢慢地讲给郑飞鸾听。

所以直到今天，他都不了解置换术的后果。

“抱歉。”

不在意。

郑飞鸾的神经紧绷起来，生怕听到自己承受不了的答案。

多希望答案是没有，这样，负罪才能轻一些。

声音都跟着变了调。

何岸的后颈植了人工，那是一组巧而脆弱的机械，不像原生，血肉鲜活，被咬伤了还能自愈。那东西……只怕Alpha的犬齿一去就要支离破碎。

他思考这些的时候，何岸一直在对面安静坐着。

他竟然忘记了。

郑飞鸾哑无言。

如果真有第二条路的话。

多么轻飘而凉薄的一个词。

他了僵的指关节，深一气，问：“除了这个，还有别的麻烦吗？”

何岸：“嗯，好的。”

“那他为什么不标记你？”郑飞鸾放心不，又或许是醋意太，总觉得逍对何岸不够认真，“你是个Omega，上没有Alpha的标记，他不怕你门被欺负吗？”

“他……逍，对你好吗？”过了很久，郑飞鸾才艰难地说了第一句话。

他敛了敛眸，低声说。

关于去年那场手术，郑飞鸾其实知之甚少，还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微创手术，清洁，可逆，没有后遗症。今天何岸提起来，他才知事没那么简单。

那项置换术，并不是为了更改信息素类型而专门设计的，或者可以这么说：更改信息

何岸轻轻叹了气。

他的Omega是个隐忍惯了的人，小病小痛那些，但凡咬牙熬得过，向来都咽咙里，绝不在人前一分迹象。能让何岸开说“有一些”的，必定不是什么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