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什么呢?
他不知。
他爬上床,脸颊贴着何岸的肚,低声央求着:宝贝,你是好孩,你轻轻踢一脚,往爸爸掌心里踢,告诉爸爸你还活着……宝贝,求你了,踢我一脚……
郑飞鸾苏醒时,窗外已是暮霭沉沉。鹅大雪在无声地飘落,每一片都与去年无异,仿佛Omega才刚刚离开他边。
郑飞鸾不得不松开了手,睁睁看着Omega被抱了卧室,留一屋血腥味。
血枯了,结僵的布壳。郑飞鸾从没想过浸透了血的床单会是的,他将它抓在手里,五指收紧,恍惚间只觉得枯血在指间化了,变得湿、粘稠、鲜红,顺着指淌来,湿漉漉地糊了一手。
郑飞鸾害怕了。
他心慌至极,冲上去却扑了个空,只抓到了一张染血的床单。
他等了整整一夜,Omega没回来。
他又等了整整一年,Omega还是没回来。
他一把拽住被,想跟着一起被带走。这时候,何岸轻声说了一句话。
他拿手机,找到黑名单里私人侦探的号码,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蓝气泡底,“送达”变成了“已读”,然后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然后,他听见何岸说:“飞鸾,安静。”
何岸在他前悄无声息地昏了过去。他伸手,摸了摸那隆的肚。肤是温的,有汗珠,有轻微的起伏,里的孩却像睡着了,许久都不肯动弹一。
他有多何岸?
……
他这一觉睡去,花了整整一年才真正醒过来。
。耳边响起了尖利的惨叫和哀求,Omega哭着喊求求你,孩九个月了,能活了,求你放过它……
一年了,该发生的早已发生了,何岸与孩早已不在这里,惩罚他的不过是一段太鲜活的记忆。但郑飞鸾还是抱紧了幻觉中的Omega,吻他的颈背,吻他的肩,所有的安抚信息素都被释放来,结成一枚无形的茧,护佑着他的Omega和孩。
在染血的铃兰香里,郑飞鸾想了很多事。
一年了。
他厌恶他的陪伴,抵他的保护,即使命悬一线,也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
此时此刻他无法思考,只能条件反地、甚至凶恶地抱紧何岸,用度最的信息素守护他,就像是有人一拳砸过来,他会本能地护住肋那样。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何岸的状况稍有好转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了房间。郑飞鸾意识昏沉,无暇分辨对方的份和来意,肌肉一瞬绷到极致,打开了Alpha可怕的信息素防御。
安静。
来者不容分说地抱走了Omega,他几乎要急疯了――这样不行,不行!离开Alpha的庇佑,Omega可能会死在去医院的路上!
他与何岸之间有一场无比荒诞的,荒诞的不是本,而是相识相的过程。他们没在清醒的时候温存过哪怕一分钟,何岸却上了他;他自诩理冷静,但当记忆里的何岸枕在他膝上,细细碎碎念叨着要他多休息的时候,一切择偶标准都失去了意义。
一把无解的锁,就这么扣在了他的咽上。
他不要他了。
第三十六章
他说:“飞鸾,放手。”
可手掌没有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