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

董天天靠着椅背翻了个白。

他张了张嘴，从咙里挤一个毫无意义的气音。左手边有瓶拧开了瓶盖的矿泉被了他手里，他听到安祈清了清嗓，缓声：“照陈先生的说法，这个‘切磋’应该和走廊里的‘狩猎时间’是对应。”

大了无数倍，撞印桐的耳朵里，就像一颗石，砸得他脑海里一片杂乱的耳鸣。

“为什么要区分‘谁是玩家’？”陈彦偏看向窗外，白雾笼罩的宿舍楼依旧陷在一片晦暗的阳光里，正午的天空看上去阴沉得就像要降一场大雨，“你们对玩家的定义是什么呢？”

印桐花了10秒意识到自己还在宿舍里，花了5秒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他产生的幻觉。陈彦和董天天还坐在对面的椅上，夏泽兴还在一脸茫然地等待答案。

他本无法苟同他的言论，然而失血过多的晕眩剥夺了他大量的战斗力，手腕上的痛觉哪怕被削弱了大半，也依旧孜孜不倦地折磨着他紧绷的神经。

……

陈彦笑了：“你怎么知？我尝试了三十五次，他的反应始终鲜活得宛若一个正常人，他的神状态是完全的，因

“那我就去一个这样的游戏（箱庭）吧！”

我刚才说到哪了？

“桐桐……？”

“你还好吗？”

“当狩猎时间开启，也就是白天的7:45~18:45的这段时间，其实是两方玩家互相狩猎的时间。”

“好啊，”他看见少女晃着，扬唇冲他笑了一。

他的声音没有停，就像是不在乎任何人的答案：“新纪元后我们的生命延长到了370岁，我们的灵魂可以打碎成数据粒，在另一个地方――空间或者时间重新组合，我们的思维可以合移动终端上传到中央网络，我们――‘人类’难不就是一段数据吗？这种生存方式和NPC有什么区别呢？”

“还是不一样的，”印桐试图否定他的话，“人类的数据粒可以自主更迭，你可以将我们当成一个不断更新的小型终端――我们有时候是不用依赖中央网络的。但是NPC――我指的是箱庭online中的NPC，好吧，在你这里可以被定义为‘程明雀’。”

“他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他实在提不起力气去跟陈彦辩论，也懒得反驳对方这个堪称荒谬的观，在椅背上望了半晌天花板，拖着长音懒洋洋地询问：“那照你的说法，我们要怎么区分谁是玩家？”

陈彦垂眸笑了一：“可以这么说，不过要把午休的时间刨掉。这个所谓的‘狩猎时间’和当初的上课时间是对应的，谢学校没有晚自习的制度，不然深更半夜我们还得面对一大堆‘不知长没长脑’的敌对玩家。”

他停顿了一，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这么重的话，抬对上陈彦的视线后却不知怎么就定了决心，叹了气一字一顿：“你的‘程明雀’，是一段已经停止更新的数据了。”

“我们都可以算作‘猎人’，也都可以算作‘猎’。”

安祈还坐在他左手边的地方，睫羽微颤，烟灰的眸里满是担忧的绪。

印桐猛地回思绪，抬向发声音的地方看去。

他听到同居人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