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看向闻秋的睛。

“我宁愿死得明明白白。”

董天天这段话说完自己都愣了，他起初没想着要说这些，本意是想接着走剧，照着新手指导的规则就班打完撤退。箱庭online这游戏基本就是照他们的过去经历来设置的游戏背景，用作提示的白卡上都写了――“过去是改变不了的”，玩家只要别脑着想逆天改命，基本也不会打什么难度副本。

“人本恶吗？我们生就是为了偿还罪孽的吗？”

为什么呢？我们错了什么吗？

印桐失忆了，安祈还是个本不能信的，他们小团的智力防线早就被敌对势力全面突破了，就等着磨塌他们残存的意志，连起一网打尽。

“时间永远不会停，拘泥过去是没有意义的。”

题董天天实在不好回答。他能说什么？我现在只是在玩游戏，你是我游戏里的NPC，真正的你早在中央城的商业街上为了救我被啃得鲜血淋漓。我都不知你死了没有，还得在这兢兢业业地打怪通关，我唯一的好基友还忙着泡男人，每天都迫不及待地给我加餐。

董天天低着，数着地砖上的一条条裂。他实在不想仔细分析自己的心，总觉得一分析就要怨天尤人。

伤成那样还能活吗？

“所以你别停啊，”闻秋笑了，“‘寻找’也是一种前，‘探索’也是一种前。人的一生都是在向前走的，走着走着，你就会发现，你得到答案了。

他瞧着闻秋那副模样，自己都觉得尴尬。三年前的闻老师可不是三年后的好家长，这位没经风雨没啃泥，骨里还残存着不少不谙世事的天真。

“如果你让我解释人本恶还是人本善，我觉得我可能要先备个课。但是如果你想问的只是我们经历的这些麻烦，我只能说，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往常没这么多愁善的，可如今他无论什么前都会浮现那块沾了血的手表，就好像他还窝在闻秋怀里，还待在那辆扭曲的悬浮车里，空气里全是肮脏的血腥味。

奈何他说话的时候实在没怎么过脑，尖一秃噜就开始怨天尤人，言语落地自己都觉得臊得慌，偏生肚里一酸冒得没停，激得泪还哗哗地往眶里排队。

闻秋从椅上站起来，伸手压着董天天的脑袋了。他说：“我不知你从哪来，不知你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无论什么时候的我，应该都只会告诉你一个答案。”

“如果你错了事，就去改正；如果你没错事，就昂首阔步地向前走。”

Chapter111鬼

他说：“闻老师，有些人从未烧杀抢掠，生起便是一张白纸，为什么平白撑起许多罪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倘若如此。”

他说：“董同学，你问住我了。”

董天天伸手拽住他的袖，他说：“可我不拘泥过去，又怎么了解到接来应该怎么？”

董天天心里明白，他要找的那个闻秋可能已经不在了。

他心知肚明，不过不愿承认罢了。

董天天坐在办公桌上晃了两，本来想把睛里那些酸涩的眨回去，却不知怎么的睫一颤，看着它们掉在了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