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听着B的呵斥，听着对方一遍遍地提到一个陌生的名字，B说：“一个真正的、有灵魂的人类不可能是这个样的，你仔细看过她的模样吗？你和她对视过吗？你难不觉得她就像一条长居在深海的鱼类，浑上都弥漫着黏腻的腥臭吗？！”

他急忙扶住桌边，心有余悸地呼一气，然而抬的瞬间他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觉，就像是这间活动室里有什么东西产生了异样。

不能再错了。

B说：“你不动手还会有别人动手的。”可以直接理解为：我会代替你动手。

B说：“现在还察觉不来问题，你的睛还是摘来捐了吧。”可以直接理解为：这个人有问题。

B说：“如果剥掉她的，能看到里面不属于人类的那分，我不介意成为持刀的刽手。”

他站起，向门边走去，慌乱的脚步在会议桌旁打了个踉跄，好在没有发太大声音，应该也不会引起外面两人的注意。

B不希望他半途而废，是希望把他之前的事再延续去吗？

A闷声笑了，他反问：“我了什么了？”

“你什么都没？”他扬声，“那不是正好？你既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那么我自然也不会什么的，毕竟我要的和你们曾经过的没什么区别。”

他站在会议桌旁，

活动室的隔音算不上好，再加上此刻又是上课时间，A和B本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他听见自己的两个小伙伴站在一墙之隔的走廊里，一个闷不吭声一个义愤填膺，仿佛已经被洗脑地差不多了，一秒就要为人民崛起而奋斗。

B也跟着笑，他的声音透过单薄的墙显得有几分冷漠，涩得就像在黑板上留噪音的粉笔。

他们要怎么延续？在哪里延续？那些事接着延续去会发生什么呢？

他隐约产生了一奇怪的念，甚至想冲去阻止对方。他深刻地意识到A和B接来要的事一定是错误的，他们已经错过一回，不能再错第二回了。

A问：“你想什么？”

“那你要我怎么样呢？”他听到A轻声问，A的声音太小了，不仔细听甚至会忽略过去，“你要我怎么样呢？将她放在砧板上，一层层刮掉她的鱼鳞，剃掉她的血肉，证明她是不是个人类吗？”

B这种人实在是太好懂了。他想，这家伙简直是教科书般的是心非，说话本不用细想，反着理解就对了。

B说：“你真的觉得，她是活人吗？”

走廊外静默了半晌，正当他以为B已经妥协了之后，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地“嗯”了一声。

“要狠心就要一起狠，说好了一视同仁的，你可不能半途而废。”

和他一样是个普通群众，智商平平平平，唯有长相于了平均值太多，大概是上帝造人的时候手抖了一。他长着双桃花，不说话的时候还算是朵龄之花，表面上装作冷漠孤傲生人勿的模样，实际上是个急，一言不合就掀桌开打。

他听到自己的心里冒了一声小小的：“咦？”

B说：“我想你们过的事。”

什么叫半途而废？他想，A之前的事是半途而废了吗？

B说：“那种人也就只有你会去接。”可以直接理解为：你就不应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