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里,只有蒲新酒能够听得到。他默不作声地望着一行鬼魂可怜巴巴地蹲在深云寺的外围伸长了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正向里张望着。
岚隐咬了咬唇,偷偷打量了谢宴一,有些迟疑地回答:“……这个我好像知。”
“前辈,那位在世佛陀不在了,那师尊还能好起来吗?”岚隐思及躺在屋里脸苍白的师尊,担忧之心溢于言表。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年轻的佛门弟,上几枚新印的结疤。院中事务繁忙,监寺也闭关许久,和尚原先本想如实相告再打发几位施主山,甫一看到谢宴颈上的显的紫檀火纹就怔愣了片刻。最后和尚单手立掌,微微颔首:“阿弥陀佛,监院等候施主多时了。”
滞留在人世间的鬼跟人比起来,单纯多了。蒲新酒勾起唇角,当初他在酆都令万鬼不可无故伤人命之后,小鬼们遇到凡人近都要惊慌失措。
“你知?”谢宴蓦然睁大了睛。犹记得云奚都纯粹以为他师伯的白发是天生的。
“自从我跟在师尊边的时候,师尊好像就已经白了发――那年我似乎才四岁。但是我长大后,听师叔祖无意间提过一次,这是师尊应得的惩罚。”
谁知一转望见自家大人脸上标志的修罗鬼面,吓得立刻四奔逃。偶尔有跑得慢的鬼低低地唤了句“大人”,便在蒲新酒致意后,瞬间消失不见。
“小师父,东厢房可以吗?我比较喜向阳的屋,看着亮堂。”谢大少试图讨价还价,结果被一脸不耐的蒲新酒当着面难的小师父直接捂着嘴拖走了。
。外人看不到,他们只是来渡一位僧人。
“好?好个鬼啊?”谢宴翻了个白,“他发都白成那样了!”虽然说白发上简素虞那张脸确实好看的……想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关注?谢宴
“惩罚?”呼一顿,谢宴伸手紧紧捉住少年的手腕,声音都冷了几分,“他天生极品灵,在玄音门中自小可是被当成仙人养的,多年来一心向,更是清心寡太上无。更遑论他是玄音首徒,那些年门年轻一代的翘楚,是众多弟心中的楷模与典范。能犯什么大错让师――你师叔祖不顾分这般严惩?”
一行人便在监寺的了尘大师所留的谕令之,住了深云寺的西厢房。
不谢宴所料的话,岚隐中的师叔祖就是他的师父――浩渺剑仙苍深了。醉心剑的苍深除了对谢宴这个徒弟严厉了些之外,对于其他人都是极好说话的。更何况在谢宴记忆里,简素虞连被罚到藏书楼去抄写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能铸成什么鬼怨神泣的大错,非得被苍深罚到喝这尘缘散不可?
走廊里夏风熏人,谢宴带上门,伸手摸了摸少年柔的,语气肯定:“当然,他可是你师尊啊,要有信心啊。”随即他想起了什么,微垂双目,声音里带上几分落寞与不解:“从小就被全派当宝贝一样供着,真不知他是怎么中了毒,发都白了……”最柔的心底仿佛被针刺过一般,让人难受得不行。谢宴明白,这种觉叫心疼。
没想到谢宴竟然如此了解自家师尊,岚隐有一瞬间的愕然,呐呐:“师叔祖之前好像提到过,这个惩罚也是为了师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