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蒲新酒里的光黯淡了一瞬,只是沉默不语,望着桌上的纸鹤――人在茫然无助的时候总会找些事。蒲新酒记得岚月时死的时候,谢宴也是如此无悲无喜地坐在屋上,折了许许多多的纸鹤,然后施加些灵力,任由它们洋洋洒洒地飞向四面八方,就像在宣他堵在心底无安放的悲痛一般。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我离开也不只是因为他……”他上还有谢家的血仇,谢宴苦笑一声,“黄昏,谢宴对不起你,只愿你今生无灾无祸,平安喜乐。其他的――算我欠你吧。”
“没事,你说吧,我承受得住。”谢宴低,用灵力将西瓜碎成好几份,声音微微颤抖。
急赶来的月黄昏拦了来。
“简素虞冷心冷面、无无,除了一的修为和谪仙般的脸以外,他哪里好?就值得你时时想着他念着他?我又哪里不好,为何比不上他?”月黄昏张开双手拦着谢宴去路,抿唇质问。
一大早蒲新酒楼的时候,就见到谢宴仿佛失了魂一般坐在桌上,双手灵活地折着一只只纸鹤。他的边的桌上已经叠成了一座小山丘,旁边躺着一只翠绿的西瓜,上面还带着。
“当年吃瓜的那几个人就剩我们俩了。”蒲新酒,调笑,“好歹我家祖上曾过一个擅长谈狐说鬼的奇人,我本来也想着以后什么时
你辈还我吧……
“‘若有后人至此,请告诸天,明心阁第一百七十六代弟月黄昏携全派上在此封派立誓,绝不放任邪祟为祸苍生,以死正。’这是他留在封印上的话,后面的字迹太过潦草,估计是……失去意识,已经看不清了。”
先前谢宴沉浸在失去柳孤灯的悲痛之中,没赶得及询问月黄昏的事,如今因为梦中陈年旧事,他越想越不安。于是谢宴一大早从驿站跑去打听消息,结果一致得令人心惊:所有人都说从未听过什么幽篁里明心阁。
“新酒,”听到动静的谢宴抬起,满是血丝的眸里闪着让人心悸的哀求,“你告诉我,黄昏他活得好好的,没什么事对吧?”
沉默许久的谢宴忽然咬了一西瓜,只觉苦涩:“……就剩我们俩了。”
大战之际,玄音元气大伤,天都云海被屠,明心阁亦未能幸免于难。界中人伙同应,将血蛊投幽篁里域,使得所有人从济世救人的弟变成了啖人肉饮人血的恶,堪称奇耻大辱。为佑苍生,明心阁阁主当即令封住山门,将全门派几千名弟封锁在派中,据说里面传来的惨叫声足足响了一个半月才停止。
谢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愣了好一会才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角,呆呆望了窗外,才发现还是黑漆漆的四更天。
曾遇一人,卓绝风姿置于心尖,其他人再看不过。欠月黄昏的,谢宴怕是这辈都没法回报了。
“破开封印用了我不少力气,尸山血海,怨气遍地,里面的竹早就枯死了。只有封山大阵上满了弟们的灵剑,正中的是他的‘清浅’伞,上面的血迹早已涸。”
“好,如果你觉得欠我,那你辈还我吧……”月黄昏低,清秀的面容被竹叶投的阴影遮掩得看不分明,声音晦涩。最后他的脸完全隐阴影里,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