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生，走到案前取了一个空碗，又将雨刀在酒壶中涤而过，转向程溏：“不能用他的血，只能向你要了。”程溏站在原地停顿片刻，他知自己并无退路，只得顺从，走上前任由桥生割破腕脉放了一碗血。

堂后传来一个声音，哇哇大叫颇为气急败坏，“这人只剩一气，上又乱七八糟不知中了几种蛊虫，你当老是活神仙么！”桥生推开整屏风，堂后竟是一木架，上赫然挂着韦行舟。他垂着脑袋，一个长手长脚形容邋遢的青年正拈了金针刺韦行舟周大。程溏看得一呆，桥生却：“此人乃楼主重金请来看顾二少爷。”青年呸了一声，“分明是沈荃听得老鼎鼎大名，行抢此间！不过这血寒蛊忒地有意思，倒叫老不舍得走了。”桥生目中闪过一丝不喜，只得向程溏：“世间之广，桑谷外别有人。”

青年在旁看着，“一碗便够了。”程溏并指住伤，桥生一声多谢，端起血碗向沈营走。沈营昏睡中毫无知觉，桥生喂血的动作却十分温柔熟练。待到最后一血喂尽，沈营半倚在桥生怀中的竟微微发颤，旋即猛然咳两血沫，睁开了。

桥生看得目不转睛，此时更踏前一步。程溏落在他后，悄悄打量周遭，忽然瞥见韦行舟歪着正巧面向他的脸，不由一愣。他似有短暂茫然，须臾却动了动眉，一个极其怨毒不甘的表。青年却未留意，伸手去探韦行舟的脉，微有些苦恼：“这人不可再失血。”说完抬看了看桥生。

青年讪讪走到木架旁，顷刻后却：“不错，先将坏的试了，好的留着备用才是。”言语间，竟将韦行舟和程溏全然不当人看。语毕，从怀中摸两粒赤丹药，卸了韦行舟颌令他服。不消片刻，韦行舟呼略有急促，青白脸颊渐生血，脑袋无意识地晃了两记，却有转醒之势。青年满意颔首，右掌覆住韦行舟小腹缓缓注力。韦行舟冒起白烟，约摸过了盏茶工夫，低吼一声，猝然睁开双，浑金针冲肉坠在地上。

“二少爷！”桥生抑激动，低唤一声。沈营脸上涂着药泥，瞧不清神，抬扫过他，目光过韦行舟和青年，终于在见到程溏时

他猛地蹿到程溏跟前，一把抓住他手腕。程溏本不及反应，只见这人疯疯癫癫，一双睛生在胡须潦草的脸上却极为有神，方才一动形飞快，分明也有武功在。青年扔了程溏的手，喜：“果然是你！虽也气血亏空，总比那人好许多，换你剜心罢。”又伸手咬起指甲，低声自语：“不过奇怪……你的脉象与他不全相同。”桥生眉一皱，雨刀直指青年面孔，不耐：“回去！”

与他争辩此事。桥生亦飞快收敛神，旋走到纱帘外，扬声：“你准备得如何？”

程溏尚未说话，青年又怪叫起来：“桑谷！你认识桑谷的人？是了，先前救这小命的便是桑谷玉！喂，你见过祝珣么？他本事如何？怎地医不好自己两条，莫非空有虚名？”桥生忍怒：“你再多闲事，别惹我动手。”青年撇了撇嘴，回继续摆韦行舟，中嘟囔：“只怕待会一刀去就一命呜呼，哪里等得及生取心脏？”忽然又想起一事，“信上不是说你还带回个备用的，那人在哪——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