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朝飞哼笑一声，“什么蛊王，不过一堆会咬人的沙罢了。”老者摇了摇，程溏已认他的声音正是先前的荼阁长老。他扭看向程溏，慢慢：“蛊王究竟有多好，世上除了教主，如今只剩你有福知晓了。年轻人，你的旁就站着一个中雄虫的法手，而你的心脏里存浮着雌虫。你若愿意，我便将那段诀教与你。”

徐朝飞这时走到二人后，笑了笑：“荼阁与天颐相距甚远，他们也只得求助承阁。莫说承阁现已被裘大侠他们引开，便是在左近，莫要忘了沈楼主手的十七暗士。”纪雪庵不置可否，只侧瞧着程溏，“你可还走得动？斩草除，我便要往药庐深去了。”程溏淡淡一笑，伸一只手拉住纪雪庵的衣袖，“你带我一起去罢。”

溏低环顾四周，摇了摇：“药庐中有一位长老，地位颇，想来不会贸然迎战。”他想起长老所言要去向韦行舟禀报他携血寒蛊雌虫一事，不觉皱了眉，“荼阁遭难，应有人向外通报，我们须快一些，赶在援兵到来之前。”

事已至此，五啖园中幸存的荼阁人已同瓮中之鳖无异。徐朝飞走在前开，纪雪庵握了程溏的手慢步跟在其后，方才鲜血染尽之路仿佛只余幻觉。纪雪庵问：“你先前了那么多血，不要紧么？”程溏低声：“我如今才知，荼阁医术本不在桑谷之。”纪雪庵并未接话，程溏却知他心中思寻荼阁为何救他命，他微有些，模糊地笑了一声，“阴差阳错，是他们痴心妄想。但不论如何，我还要谢过他们。”

他最后一句话轻得几不可辨，纪雪庵来不及深究，前面徐朝飞已声喝：“什么人！”却见一间小院中，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缓缓转过。他目光浑浊，在三人上转过一圈，最后落在纪雪庵上，“天张地弛阵乃是铃阁为我荼阁布的，它究竟有多少了不起，我从来不知。我也不曾料到，竟有人为了破阵不惜毁去蛊王。”

他心中暗不好，但并不太过担忧。连璋蓄势待发，只消轻轻一划，就能叫荼阁长老首异。却在纪雪庵回首之际，一支疾箭破空而来，他仅来得及看见老者瞪大双目倒，堪堪撞在剑刃之上，平白惹得连璋染上

纪雪庵轻轻松开程溏，提起连璋走到荼阁长老面前。银刃抵住脖颈，他冷冷问：“教中大约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血寒蛊究竟如何除解？你可莫说你不知！”他始终记着离开桑谷之前祝珣的话，尽可能在荼阁留活。荼阁长老嘿嘿一笑，一望向程溏，却不知他看见什么，竟面一变。纪雪庵神凛然，剑尖更紧几分，谁料那老竟全不怕死，放声大笑起来。他惟恐程溏事，飞快回，只撞见程溏惊惶大叫：“雪庵，小心！”

他胡底的嘴角终于一丝得意，仿佛笃定无人能敌过这般诱惑。徐朝飞听得一愣，纪雪庵也紧紧捉住程溏的手，程溏何时却成了血寒蛊雌虫的宿主！程溏闻言撇了撇唇，笑起来：“你说这些话，对韦行舟而言岂非大逆不？还是你以为我应允你，便会设法保你命？可惜，可惜，我纵然有福知晓，却永远无福消受。”他说话太快仍有些微，声音却陡然变冷：“我一经脉早就被兰阁毁尽，纵然再深的力，皿破陋，本毫无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