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张大嘴，瞪看着纪雪庵。纪雪庵直视着他，缓缓：“因为你没有猜错。他们互相厮杀，是因为中毒发狂。活着的人后来清醒过来，但死了的人便永远留痕迹。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为何会动手，为何控制不住，就同你方才一模一样。”徐朝飞跌后一步，冷汗自额落，背心早就湿透，“我、我也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徐朝飞因思索白骨之谜而发狂，他却因之事而心生烦闷。方才果然陷怔，其实现在想来，又有什么值得烦恼？速战速决，迅去荼阁，疾回桑谷，一切纠缠思，皆比不上早见到程溏一日。他素来直来直往，这般思来想去，大约都是程溏不在边的缘故。纪雪庵嘴角终于微微缓和，心绪宁静闭上双目。

那夜之后，徐朝飞似是对自己在纪雪庵面前丑十分介意，事事冲在他前。纪雪庵自无所谓，反而落得轻松，况且凭徐朝飞功夫，对付区区承阁数人本就游刃有余。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七日抵达荼阁所在的山峰。

二人心神紧绷向北赶路，但路上再无异样。偶然遇上几个落单的承阁杀手，徐朝飞毫不犹豫一律直取命。可怜那几人不过例行巡守天颐山，心知荼阁周遭不是重地，松散惯了，乍看见生人尚未反应过来，便成剑亡魂。纪雪庵不停蹄，飞快从旁掠过，徐朝飞不甘落后，收起剑狠狠拍追上。

一夜太平无事。待东方微白，纪雪庵起，徐朝飞也挣扎着坐起。二人略作洗漱，吃些粮，便继续北上。山路无迹可寻，须要穿过前密林。林间雾渐渐散去，夜鸟归巢不见踪影，白骨荧菇的可怖光景不复存在。但昨夜徐朝飞神思发狂，纪雪庵也心绪烦躁，虽然后来安睡无恙，二人心中总不免埋戒备。前路是否还会遇上种种蹊跷，是否还会稍不小心便着了，皆是未知。

纪雪庵见他吓得面惨白，皱眉：“大约是方才不慎接了尸骨，不过此刻你既清醒，应已无碍，便莫再多想。”徐朝飞略宽心，却将信将疑望了纪雪庵一，“纪大侠真不愧心，连那等诡异毒，也丝毫扰不了你。”纪雪庵闻言一愣，目光看向火堆，他当真一未受影响么？

”纪雪庵神冰冷地盯着他，徐朝飞湿着脑袋狼狈不堪，但偏偏自知理亏，只得自辩解：“真是见鬼，难不成被此地的恶灵缠住不成？方才那些不过是我猜测，尚有许多说不通之，我压不会说来让纪大侠你见笑！这些人若当真自相残杀而非中毒而亡，尸骨上又怎么会发――”

纪雪庵攀在一株雪松之上，举目往半山那片褐绿望去。他们先前远眺峰只见一片白雪皑皑，但如今在山中，虽四周冰雪不，却也生着不少耐寒树木，并非寸草不生的苦寒之地。只不过――徐朝飞伏在纪雪庵旁另一枝上，不解：“纪大侠，你瞧荼阁的药庐袅袅生烟。天颐山脉积雪不化，桑谷有温泉倒也罢了，荼阁居于峰之上，又种得什么稀奇的毒草？”纪雪庵：“荼阁将屋宅建在山阳面，日照既足，又雪充沛，未必不利于草药生长。”徐朝飞若有所思：“沈楼主让我们来荼阁的目的，究竟是毁去那些害人的毒，还是……”他言又止，纪雪庵莫名其妙看他一，不耐烦：“毒终究只是什，害人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