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有人说话，片刻后才听丰华堂缓缓：“程兄弟何必钻角尖，你与雪庵这一路风雨，我同南香多少也看在中。二人之间，不可能只有乐甜蜜，伤痛争吵亦不可避免。你因雪庵的伤而退缩，但扪心自问，可真正后悔曾经的快活？我与南香夫妻十余载，过来人的理，还望你听一听。”木槿夫人笑了一笑，“你一本正经说大话，倒也不嫌脸红。小溏，雪庵只是面冷，不会真正生你的气。哪怕上一回，我卖背叛朋友，连自己都觉得不堪，他也终究原谅我。”

语罢再不不顾，闭上将嘴唇印在纪雪庵脸上。程溏他带着药味的唇，轻轻撬开他的牙齿，堪堪探他的嘴中，却猛然被住后脑。而后铺天盖地的吻笼罩来，因愤怒而格外暴，因惩罚而叫人疼痛，亦因深，令两个人的心都得几近化。

那疼痛掩盖在平静之，从未在他心中消退。程溏忍不住抱住双臂，一扭，却看见纪雪庵不知何时睁开双目，面无表望着他。他一坐起，又惊又喜，连声唤：“雪庵，雪庵，你醒了！”纪雪庵仍不能说话，只别开双目。程溏却当他不理自己，顿了一会儿，才：“你不肯原谅我也没关系，反正一开始你对我……你知，我最擅长死缠烂打，不要脸不要，也一定要赖在你边。”说着却噎了一，“但是发生那么多事，我都怀疑自己当初怎么忍得住。雪庵，你不要不理我。”

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睛，四目相对之际，纪雪庵却忽然狠狠在程溏唇上咬了一，而后伸手将他一把推开。他用的力气并不大，程溏抬捂住嘴，指尖顿时染上红。纪雪庵动了动手臂，只觉酸无力，开哑声：“我睡了多久？”程溏从床上爬，答：“自沈荃谷，已有三日。”

华堂也：“程兄弟，这如何能怪你。教野心，与正开战在所难免，雪庵多少会被牵扯其中。至于血寒蛊方才祝谷主已同我们解释了，是韦行舟觊觎雪庵的力，并不是你的错。”程溏闷声笑了两，似是将脸埋在掌中，模糊：“不……是我的错。”

夫妇二人劝解程溏一番，便起告辞。程溏趴在床，俯首亲了亲纪雪庵的眉心，自言自语：“你怎么连睡着也皱眉？”他伸手替纪雪庵抚平，慢慢：“我错啦，你肯不肯原谅我？那时我太难过，说错了话……”他顿一顿，又苦笑：“也不算说错，确是我害了你，你不曾遇到我才好。但我却不该逃走，既然是我害你，我更要护你至最后。”程溏悉悉索索爬到床上，躺在纪雪庵旁，与他脸颊相贴，喃喃：“这两年吃过的苦，忽然成为一场梦，我仿佛整个人被掏空，脑袋一片白想不起任何事，直到看见你——”他声音愈低，梦呓一般，每一字都在发颤，“原来心血一场空还不是最坏，偏偏我遇见你，连累你，叫我痛得死去活来，再也无颜多面对你一刻。”

纪雪庵心中一凛，这次血寒蛊发作竟比当初桑谷那次更凶猛。他勉力撑着坐起，盘在床上，稳住形提气运功。腔咽全是苦涩，祝珣既已灌药，他又安然醒来，想必蛊虫暂时被抑制住。待一周天行毕，四肢也已恢复力气，纪雪庵扯开床帘，径自拿起程溏取来的衣裳穿上。他回过，不甚在意瞥了程溏一，却见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