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溏蹲握住他手,微笑:“当然。”绿衣少年顿了片刻,回手:“现已是深夜,苓白多半早就睡了,突然叫她解开摄魂术,岂不引人怀疑?一切事,待明日再说。”
他吞吞吐吐问完,纪雪庵却神清淡地摇了,“你这么,必然有你的用意。我过去的确不耐烦曲折行事,譬如这次要从地牢救人,我大可以
纪雪庵睡得并不深,两个时辰不到,便睁醒来。桌上灯火已然燃尽,屋中火盆却还烧着,不时爆明灭微光。罗齐寅睡得正香,先前的确累得狠了,发阵阵鼾声。纪雪庵略略一动,却惊醒了程溏,迷糊地嗯唔一声,睡惺忪抬起。他糊问:“怎么了?”纪雪庵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无事,你继续睡罢。”程溏闭了闭睛,却忽然起来,“我坐在你上这么久,定然发麻了!”
罗齐寅起:“你可不要耍花招!”纪雪庵走上前,冷声一句得罪,复又封住他的。程溏又笑:“还有,我们恐怕要暂时借你的屋藏了。”绿衣少年撇了撇嘴,“你们先躲到帐里。”而后扬声唤来侍女,收拾走浴桶,又:“多端几盆来,屋里生着火燥得很。你们去休息罢,不得我命令,不准来。”等侍女端来后退,他抬怒视床上三人,“给我去洗一洗!莫再污了我的屋!”
微弱光亮中,纪雪庵瞧见程溏赧然神,不由弯起嘴角,“那你替我一。”程溏果然蹲,掌心贴着纪雪庵膝盖轻轻。他的双手却被纪雪庵一把住,而后捉到唇边亲了一,“我骗你的,这等小事,真气一过便不麻了。”程溏面上佯装恼怒,声音却带笑:“你尽骗我,谁叫我无法修习功,哪里懂这些。”
屋角落的香炉中一早便燃起安神宁心的香,罗齐寅的手腕撑着昏昏睡,程溏也渐渐抵不住一波接一波的困意。他的忽然重重一,旋即却被纪雪庵抱在膝上。程溏睁着看向他,纪雪庵亲了亲他的眉,“我们一起睡一会罢,放心。”程溏一丝安心笑容,脑袋搁在他的肩上,沉沉睡去。
这间屋富丽堂皇,一时被三人错认成女闺房,造一种安逸假象,其实他们的境并不安全。三人匆匆洗净手脸,又没有换洗衣裳,便是连纪雪庵也懒得再讲究。程溏将剩余脏泼在火盆旁,不一会儿便了。
纪雪庵复又将他抱坐在上,程溏执了两人四手细细察看。指上伤不再血,但看着仍吓人,纪雪庵淡淡:“明日问那绿衣裳的要些金创药,再好好包扎。”程溏了,忽然迟疑问:“其实,你不喜我的这个主意,是不是?明明只要杀了此人,也同样能成事,我偏偏自作主张多此一举。你行事素来直来直往,这般偷偷摸摸躲在别人卧房中,又全被我牵着鼻走,你的心里……会不会不痛快?”
三人掀开床帘,纪雪庵顺手上绿衣少年的睡。罗齐寅的手刚伸盆,连忙缩回,“哇,好冷!”纪雪庵的息自从地脱险后有所恢复,刚将手搭在盆沿,却被程溏住。他转过脸,程溏摇:“后面兴许还有极危险的事等着我们,雪庵不要将力浪费在此。”罗齐寅的手又探了几,总算习惯些,也抬笑:“又不是什么贵,拿冷洗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