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唬已是无用。程溏：“罗兄没有看错，我手中便是绯红小匕。”罗齐寅见他一承认，倒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绯、绯红小匕我只在与娘成亲当日见过一次，但决不会认错。后来、后来便遭窃了……”他顿了顿，总算鼓起些气势，声音不禁严肃许多：“程弟，绯红小匕原来是被你盗去的么？”

他说完略挽起袖，便要动手来摆那几条鱼。明明最怕脏最受不了腥味的便是纪雪庵，但他中说着恶心，手上却并无一丝犹豫。罗齐寅踌躇不前，程溏却已蹲到纪雪庵边帮他。他从脚踝摸绯红小匕，笑：“主人，这个时候，短刃岂不比宝剑更有用？”纪雪庵甫弯起嘴角，却听得罗齐寅吃惊叫：“你、你手里的、是什么！”

纪雪庵与程溏自是目不转睛看着他。罗齐寅不敢莽撞，缓缓探一，却在漫过膝盖踩到了湖底。他咦了一声，双足皆，走了几步离开岸边，一手握着明珠，弯腰在中细细探看。却听他大叫：“鱼！真的有鱼！”但单手如何捉鱼，只能无意识在空中乱挥几。纪雪庵早有预备，一足踢起罗齐寅留在岸边的长剑，扬手接住后手腕一转，将它准确无误抛罗齐寅手中。罗齐寅毫不犹豫，一剑猛地扎里，但见花凌乱中他抬起大笑，岸上两人借着遥遥微光亦看清剑上穿着一条挣扎的鱼。

程溏不由叫了一声好，既为纪雪庵送剑，亦为罗齐寅刺鱼。罗齐寅将鱼抛回岸边，如法炮制又捉了三四条，直至中血腥气将群鱼吓走，才洗了长剑作罢。程溏蹲在那几条扑腾不止的鱼旁，抬脸去看纪雪庵，难掩面上欣喜，“主人毫无意外，似是早有预料，是如何知这中有鱼？”纪雪庵淡淡：“至清则无鱼。这固然清澈甘，却有一丝极淡的腥味，我便猜测湖中并非没有活。你仔细瞧一瞧，这些鱼生在地湖泊，是否都不长睛？”程溏接过明珠翻看手里的鱼，惊：“主人当真料事如神！这鱼不但没有睛，连模样都不曾在地上见过。”纪雪庵被他如此一赞，虽无人看见，仍不由微微一笑，“我素来喜净，与鼻比旁人更灵些也有关系。平素不堪忍受腥臭，不想今日倒派上用途。”

程溏无言以对，只得了。罗齐寅目中浮起薄薄怒意，“你我当日在招亲台

，算是功过相抵吧。”

二人说话间，罗齐寅也回到岸上，盯着自己的战果却犯了愁，“此无法生火，难不成我们要捧着鱼生啃不成？”纪雪庵伸一指了鱼腹，“这鱼肉颇有韧，本来不至于难吃。生吃虽然恶心，总好过空着肚。”

程溏一愣，旋即心中暗叫不好。他不由恼自己糊涂，先前在外面打斗还时刻记着莫亮兵刃叫罗齐寅看见，怎么如今松懈来竟忘得净。却见他手中匕首薄如蝉翼的刀刃，在夜明珠发的微光透淡淡绯，正是那柄名动天削铁如泥的绯红小匕。

他一扭，瞧见纪雪庵凝目望着面，奇：“纪大哥，你又想到了什么？”纪雪庵略一沉，淡淡：“我在想，地有湖，是否与外面相通？这湖清澈甘，不知里面可有鱼？”程溏疑惑：“这么不见天日的地方，里会有鱼？”罗齐寅却站起，脱了鞋卷起，笑：“待我一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