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溏微微一颤，纪雪庵的手指沿着伤疤，一寸寸缓慢过。他动作极轻，似抚摸，似描绘，竟不肯放过程溏上每一伤，从肩胛至脚踝，无一错漏。程溏抑制不住发抖，仿佛纪雪庵的手指带了火星，激起他层层战栗。伤疤不比寻常肉，即使生在再不的位，亦可唤起心底的悸动。他若非深知纪雪庵的脾，几乎以为他在调挑逗。而即便纪雪庵并未怀着这等心思，程溏却被他燃全，间也慢慢抬。他再也忍不住，抬看向纪雪庵，却一撞他深深的眸光中。

但那两条手臂却绝对当不起一个字。纪雪庵微微眯起，程溏臂上着不少伤痕，有结痂的旧伤，有发白的痕迹，亦有才添上不久泛红的。他目光移，清澈，虽有细碎阳光跃动，光景却一览无余，程溏的上一如双臂，布满大小新旧的伤。纪雪庵与他虽有过多次肌肤之亲，但黑灯瞎火却从未这般细致看过他的。他想起程溏脏兮兮满是血污的脸，程溏走路总小心翼翼跟在他后，程溏说话常低眉垂目，程溏在黑暗中亲吻他的嘴唇，究竟还有多少是他不曾看清的？

他不知为何发紧，着酒杯的手指发白，猛地松开，声唤：“你过来。”程溏正在中游得快，闻言抬起脑袋，甩去脸上珠，轻浅微笑，哗哗游至纪雪庵旁。纪雪庵倚在一块倾斜的白石上，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到前。那池颇深，纪雪庵借力巨石，程溏却无法踩到底。他也不慌张，一手任纪雪庵拉着，另一手搭在他的肩，却将分量全交与纪雪庵。纪雪庵的手到他的腰间，将他抱稳，右手抬起，却落在程溏肩上一旧伤。

却是程溏先耐磨不住，双缠在纪雪庵上，望贴近，惊得低低叫了一声。纪雪庵的阳竟比温泉还要上几分，程溏察觉到即将被狩猎掠夺的危险，本能往后退去，却已来不及。纪雪庵重重过他的嘴唇，那么用力仿佛砂纸，几乎要搓一层。程溏呜咽摇，唇被惩罚般

纪雪庵亦不知自己为何要抚遍程溏浑伤痕，似乎手指每掠过一，心中便有什么沉甸甸的绪更多一分。他划过程溏细瘦腰侧，顺着微翘的线，甚至贴住侧，连这些地方都受伤，又谈何资本去诱惑别人？纪雪庵一瞬之间竟怀疑起裘敛衣的话，程溏压不会什么乱七八糟的魅功，不然他为何受那么多伤，为何在面对他、面对湖山庄、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要吃尽苦委曲求全？但他也知裘敛衣甚少看走，更不会骗他，程溏上也有太多疑。这些矛盾整日拉扯着他的心，如底柔草，密密麻麻缠住他的双脚，几乎要将他溺毙。他冷心冷面，来去自如，无拘无束，因大而自由，何曾狼狈如斯。一念及此，不由生些许狰狞，猛然投向程溏的目光竟带上恨意。

二人同时看向对方，四目相接，两颗心中俱激起花。纪雪庵一望去，不知是泉过，还是别的缘故，程溏满面酡红，双目湿，牙齿紧紧咬着唇，却已是一脸抑制不住的。一片红叶悄无声息贴落到面上，却在纪雪庵耳畔震起轰隆一声。他在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吻住程溏，那些乱如麻的绪尽数化作。

面伸，宛若鸟纤长脖颈，说不的自在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