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庵愣了愣，片刻之后却回过神。这样的人就算跟在边，也不过是个累赘，如何能与他并肩？他抬脚走到少年面前，低：“我午便要离开辜城，你走得再快，也快不过，不要再跟着我了。”

从辜城向西，离一座城镇骑约摸一日半路程。纪雪庵一路疾驰，直至夕阳西，才牵步密林。他在林中找到一间破庙，略整理一番，打算在此过夜。纪雪庵在庙堂里燃起一堆柴火，吃了些粮，取林中溪洗漱过后，打坐

清冷，淡：“我是凡人，逃不开七六，自然也有过这般时刻，只是――”他霍然起，负手在背后，语气说不的倨傲：“这世上能与我比肩而立之人，我从未找到！”

他们推推搡搡，说话间便动起手来。领地痞丢了面，十分气恼，招呼手好好教训那少年一顿。少年哪里肯老老实实挨打，一拳砸在一人鼻梁上，痛得地痞哇哇乱叫。纪雪庵看得颇有些意外，他昨日只见少年任由湖山庄那女人气，丝毫不敢还手，原来竟也会些拳脚功夫。可惜他满是伤，加之淋雨挨饿，本就没什么力气，勉还了几招，却不是那些人群攻而上的对手。

纪雪庵扭过，只见一群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招摇过市，领一人一把将少年推了个踉跄。那群地痞少年将他团团围在中间，脸上皆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显然是闲得慌了要拿他取乐。少年站直，浑紧绷，不客气回：“我好端端站着，明明是你先撞到我。”领那人面大变，怒气冲冲：“好哇，你还敢回嘴！你可知本大爷是谁！”

二人叙话许久，陆璃留纪雪庵吃过午饭，纪雪庵便告辞了。他迈陆府大门，余光却瞥见街角巷，一个瘦小的人摇摇晃晃站起来，远远望着他。不知为何，少年和陆璃的话竟同时在他脑中回响：“小人愿为为仆，侍奉纪大侠左右！”“你独自飘零江湖十余年，难不曾到寂寞？”

他整理完行李，结了银钱，命小二去牵，自己站在店前等候。那少年站在不远，盯着他上前两步，又猛然顿住脚步，言又止，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眸中满是急切恳求。纪雪庵刚转开目光，却听一人阴阳怪气大声喝：“哎哟！哪个不长的臭小，站在路什么，撞伤了本大爷，你拿什么赔！”

少年没有说话，垂着脑袋也瞧不清神。纪雪庵看他一，转走开。他走二十来步，才听见轻轻跟上的脚步声。纪雪庵暗中摇，径自回了福运客栈。

“客官，您的――”客栈小二牵了来，向纪雪庵迟疑。纪雪庵抬看去，只见少年满目焦急狠厉，右手陡然变拳为爪，死死擒住一个地痞的脖。纪雪庵回过，翻上，轻扬鞭，将福运客栈和门那些人抛在后。

地痞中有人注意到纪雪庵一直凝目看着他们，不由面戒备，只怕他与那少年认识，会手相帮。少年却一也不看纪雪庵，抱着脑袋闪躲地痞的拳脚，他生得瘦小，灵活异常，一手皆是阴损招式，看来打架的经验竟不少。

陆璃暗自摇苦笑，他的这位朋友太骄傲，于人世故上却始终欠缺。他师承人，武功绝世，什么都不用便可获得侠名誉，自然无需在这些事上折腰。陆璃不愿意见到朋友孤独终老，只盼早日有人能教会他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