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指挥的角落,邱明泉彻夜未眠。
只要不留在那栋坍塌的废墟上,就不会被淹到,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我……我太难受了。你明白吗?”邱明泉痛苦地了脸。
“你只是因为独自一人安全着,所以会有疚。”封睿冷静地安抚着。
他猛然抬,望向远方灰蒙蒙的天。夏天亮得早,虽然是阴天,可是依旧有蒙蒙的天光从洒,照在远方的一片泽国面。
明白是一回事,可是又怎么能轻易地不胡思乱想?那边的三个人,封睿和韩立都是家中的独,而向城……更是亲生父母双亡,烈士遗孤了。
向城轻轻叹了一气:“你还这么小呢。”
就算是抗不过洪峰,就顺着漂一阵也行啊!
怎么能不疚呢?他应该再谨慎些,发时再隐秘些的!
来时就会很大。划艇无法保证在这种洪峰中不翻,所以,最后一批人,只能靠我们俩去救了。”他声音沙哑又平静,“我们还是要回去最后一趟的,你懂吗?”
黄琦猛地一哽咽了:“指导员您胡说什么啊,什么对不起的!”
邱明泉只听到耳中忽然更加嘈杂,一瞬间,指挥里似乎有更多的命令和大声呼喊响起来。
腕上的表针在一移动,有时候似乎特别缓慢,可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洪峰,却又叫人觉得它走得太快。
明知这样的问话毫无意义,可是心底的焦虑无法排遣,灼烧得他坐立不安。
封睿立刻回答:“会的,一定。”
向城轻轻一笑,不说话了。
好半晌,黄琦忽然狐疑地想起一件事:“指导员,那边到底还剩几个人啊?我们运一趟能带四个,再去一次,行吗?”
向城充满疚地:“我也不能保证这个小冲锋舟就一定安全,但是需要有人押船尾和防止意外,所以你得再跟我走一趟。对不起……”
“封睿,你觉得他们……会全都平安归来吗?”邱明泉再次低声在心里问。
腕上的表针指向了六整。
封睿沉默了片刻:“你的疚我理解,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让自己有负罪,明白吗?这不是你的错。”
江边正式洪了。再一次。
“指导员,我懂,这是我们应该的!”
向城的声音糊,在风雨中似乎有听不太清,淡淡:“够的。我算过了。”
邱明泉终于低声答应:“我明白。”
邱明泉痛苦地:“向城是职责所在,韩立是自己的决定。可是封睿他……他是跟着我来的。”
……
黄琦又想哭,又有不服气:“得了吧,您也就是五年制指挥专业的刚毕业,就比我们大一届。那些大坝边上的兵,一大堆比我们还小的呢!”
“哦哦!那就好。”黄琦放了心。
凌晨就要到了,就算他们赶不及在洪峰到来之前彻底安全到达新的安置,可是只要带上最后一批人上船,问题就不大。
隔得太远,听不到浪涛,看不见凶猛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