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本不想杀谢玄衣。
然而当谢苍穹看到谢玄衣安详的遗容时,想说些什麽却连自己也忘了,他只是如以往那样温柔地呼唤了一句皇兄,却再也等不到对方的回应。
人死轮回,严铮知晓这一去与谢玄衣之间必是永恒的分别。
谢苍穹站到谢玄衣的尸面前,伸手轻轻抬起了他低垂的颅,就好似害怕醒正在沈睡的谢玄衣一般。
丞相回看了谢玄衣,想起这麽多年来,这个皇帝虽然委实荒淫,但是却十分豁达,常因一念仁慈而免去许多杀伐。
“皇兄……”
“对了,宣华呢?怎没见他?”
现在换了格刚毅冷酷的谢苍穹皇帝,只怕整个朝廷腥风血雨的时候也会多起来了,谢玄衣这个因为昏庸无而被以祖宗之法废掉的皇帝,以後或许会让许多人怀念吧。
“你快过去吧,愿你一世不再像今生这般苦难。”
他有些心酸地握住了谢玄衣的手,说话时已是目有泪光。
谢玄衣无奈地低笑了一声,打断了严铮的话,他自己的手,苍茫
谢苍穹挑了挑眉,深深地吐了气,这才松开了轻抬住谢玄衣巴的手。
“唉,就知你这傻孩会跟过来。活著该多好,有酒有肉有人。”
旁边的小太监看见谢苍穹神木然,回报时也不免有些忐忑。
谢玄衣摸了摸严铮的,似乎把他当成了当年那个倔的小孩。
他想好好问问宣华,谢玄衣到底是怎麽死的,对方会不会很痛苦,死前又是否留了只字片语。
“陛,宣公公为了擒住刺客受了重伤,现在已经送往太医院诊治了。”
然而乎他意料的是,谢玄衣只是回对他浅浅一笑。
只可惜如今的他为帝王,却是连泪也不能为这个由自己令死的废帝一滴。
“这样啊……传朕的命令,一定要太医倾全力治好宣总。”
他转看了周围的众人,脚步变得有些凌乱。
严铮来的时候,惊喜地看到谢玄衣竟在伫立在桥,凝望著脚的冥河之。
但是他看不开,也放不,直至现在才明白这个人一死,将会是自己一生的憾事。
南郊的猎场是他们两兄弟小时候最去的地方,那时,他们两个手足相亲,一起玩耍,一起作侍卫,那样的日,真是多麽好,只可惜,往日难追。
“我却只愿一世,能与师叔……”
谢苍穹渐渐地回过了神,他又转看了谢玄衣坐在椅上显得寂然的尸,心中的刺痛愈发烈。
奈何桥边,冥河翻。
几名铁甲卫立即会心地上前搬开了挡在前面的严铮的尸。
“废帝不能皇陵,便将其薄葬在南郊吧,只是切勿让人知晓。”
“是你师傅要你杀我的,你这孩从小就听他的话,自然不敢违抗。我又如何能怪你,毕竟,你师傅才是养大你的人。”
“师叔,你,你难不怪我吗?!”
“陛,此事如何置呢?”随後赶来的丞相大人看了看凌乱的现场,以及那两尸,小心地问到。
“那……他呢?”
人总是这样的,直到失去了才知後悔。
谢苍穹缓步朝韶华外走去,边走边说,“昭告天,就说刺客於韶华杀了废帝後伏诛,将其尸车裂示众。”
“师叔……”严铮神凄然地走近了谢玄衣,他不敢祈求被自己亲自杀死的谢玄衣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