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榆踏幽玄坐定,与吴清互相行礼。
他没有打算要抢夺属于哥哥的机会,他不是故意的……
来之后,谢榆问他:“结果?”
一定是刚才和罗迎面那一撞……
谢榆紧张得不敢动弹。
魏柯平日里作息良好,没理半夜三更只响了一声就接起他的电话,所以他猜魏柯是在等他。连魏柯为什么等他,他也能猜到七八分:魏柯从其他渠得知了吴清在找继承人的事,却联系不上自己,怀疑自己偷偷飞去了日本,找吴清老先生挑战。
“宝刀未老。”程延清脸上没有羞耻,而是深深地叹服。
程延清是他们之中第一个去的。
结果罗迎面走来,心不在焉地撞到他上,说了声“对不起”,转离开。
耳机里突然传来李法天的声音:“诶……这个画面怎么回事,这么抖啊,不是棋盘诶。”
毕竟是棋圣收关门弟,跟其他比赛不一样的。他们两个人,一样容貌,谢榆代表自己去了,魏柯就彻底失去了机会;谢榆代表魏柯去了,他自己又怎么办呢?
淡去的手机屏幕,有伤心了。
到了这种时候,魏柯防着他呢。
程延清一听到消息就拽着他来日本,而他的亲哥哥却防着他呢。
吴清100岁了,自己却不过他。
没什么意外,谢榆输给了吴清。
那是一个典型的日本庭院,小巧而致,小路两旁撒着一层白沙,白沙上摆放着枯涩玄的原石,程延清说这是有名的“枯山”。院里有一小泉,清泉过时,惊鹿发清脆的响声。窗前有一剪梅花,花飘落在清上,清静中透着孤独。两人走到门前,程延清对一位老太太说明了来意,两人用日语交谈,谢榆听不懂,只是抬在望着八叠室的匾额上那“幽玄”二字。
谢榆脸上浮起一阵哀。
“请。”吴老微微笑着请他先手。
“你吧。”魏柯语气平淡地线了。
“算了吧,我的那行,在棋圣面前本不能看。最有可能得到吴老先生青相加的应该是魏柯吧?我何必跟他抢。这本来就该是他的。”谢榆尽力说服着自己,第二天一早就起来,和程延清一起寻到了吴清的住址。
“要靠你了。”程延清拍拍谢榆的肩膀。
当然,等待挑战吴老的也不乏几张熟悉的中国面孔,比如说罗。
接来就轮到谢榆了。谢榆这几天去商店里买了个微型摄像机,别在纽扣上,确定魏柯那边看得到盘面、听得到声音,这才打起神走幽玄。
罗在谢榆前一个场。他和吴清对弈了整整半天,等他来的时候,云翻卷,狂风过境,樱花飘落在塘中,罗的脸比东风更阴郁。
他执黑,落在7-三的位置上。
谢榆意识地一低,他的微型摄像机掉了!
两人在门外等了三天。吴清广发英雄帖后,几乎当今棋坛上数得上名儿的人都来了,把庭院堵得不通。来人多是日本棋手。日本棋坛在80年代后式微,今次工藤修为魏柯所败,再一次断了日本围棋的复兴之梦,让人唏嘘不已。日本棋院鼓动所有职业棋手来昭和棋圣求教,即使学不到六合之棋,手合一场也多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