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明么?”
邹扬这天照例来医院照顾父亲。说是照顾,其实他能的已经很少了。他除了棋什么都不会,什么也没有,只能睁睁地看着父亲在病床上一天一天地消瘦去,瘦成一副骨架。只有病床上的心率监测仪滴滴的响声,告诉他父亲还在,他们这个普通的家庭还没有家破人亡。
“好。”
“你警告什么?!”大汉推搡了他一把,“你警告什么呀你警告?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跟个女人过不去,跑到人家家门闹!你以后有事就找我,听见没?!你再去扰李芬你试试!”
“嗯。我现在暂时不能动手术。”
这一追就从门诊追到了住院。
谢榆的泪哗地了来:“不可能的,魏柯。有你在,我大树底好乘凉;你不在了,我肯定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不会有息。”
“104万,你让她一气拿来,你让不让人活了?!你他妈一个月才挣多少!”大汉破大骂,“她说不赔了吗?那不是没钱吗?!没钱、赔不起,你他妈就每
“一个月,给我一份满意的答卷。”
“法院判她全责!叛她赔我们家104万医药费!你们怎么不听?!”
“为什么?”
“手术是有风险的,我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魏柯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虚弱,却依旧定而。“我得把你安排好,才能上手术台。”
“我扰她?”邹扬气得面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把我爸撞成这样,她一句歉没有,一次探望没有,一分钱不赔,我叫她赔钱,那叫扰?!”
谢榆失声痛哭。他一直不知他要怎么努力才能够到魏柯。从前他为此而愤恨,现在他为此到恐慌。如果他不能让魏柯满意,魏柯就不肯去手术,他就会失去哥哥,这样的压力对他来说太过沉重。
谢榆:“嗯。”
“我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你安排!”
“如果你能独当一面,哪怕我要走,我也走得踏实。”
然而今天,狭小的病房里却有些拥堵。邹扬甫一门,就见到一个大的男人站在父亲的病床前,国字方脸,面目黧黑,脖上挂着大金链条。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脑瘤要痊愈,只能开颅取病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魏柯咳嗽了几声,却是笑了:“你应该说,哥,我现在就能独当一面了。”
谢榆走瘤科,就给魏柯打了个电话:“医生说动手术才能痊愈。”
“……放心吧,我不是亡命之徒。你现在已经令我刮目相看了,只是我们得等到这个赛季结束。打完围甲,打完三国战,打完应氏杯,把世界排名第一从程延清那里重新夺回来……再等一个月吧。”
邹扬手中的饭盒啪一掉在地上:“你到这里来想什么!”他掀起间隔的布帘,挤到父亲边,确认父亲安然无恙后,大动肝火地把大汉赶房门外,“我警告你……”
“什么赔钱不赔钱!那是法院的事,你有法制观念么?那是法院该的事儿!”
刚放电话,谢榆就瞧见扶梯一闪而过熟悉的影。他大喊了一声“邹扬”,邹扬却充耳不闻,很快淹没在人中了。谢榆心想:“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拎着塑料袋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