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上至大周的文武百官、皇亲勋贵，中至呼韩邪等匈使臣，至旁边侍候的人们都不明白周和帝为何突然说这番话，但这并不碍于他们在心里默默地代李敛回答。

他说得很诚恳，周和帝听得里字字句句都是发自真心，不是随便说些话来糊他的。

「这些都是臣应的事。」李敛不骄不躁的。

「好，父皇您说得果然不错……」周和帝看了旁边的太上皇一，轻笑摇。

周和帝示意冯芝取过圣旨，朗读容。

然而……

他自然也知自家司礼监太监和李敛之间的关系，换着别个皇帝见得自家最信重的大太监和手掌重兵的将军竟然有这样的关系，自然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绝对容不的。万一他们被哪位皇王爷拉拢，把他赶帝位都不是没有可

李敛单膝跪地，「臣年不过十七已居从三品冠军将军之位，得蒙天恩，开官建府，赐国姓，此等恩古今少有，臣岂可再奢求更多呢？臣今二十有七，统领十万天策将士，位权重，锦衣玉，还有什么不如意呢？」

怨！

这自然是要怨的。李敛这十年的经历他们都看在，立功无数，组建天策府，平定四方，使得西边夷人臣服，南边倭寇不敢轻易上岸……然而那些功劳远不及他的人不是升官发财，就是封伯封的，偏生李敛只占了其中一个财字。到了大家这个位置，不客气的说一句，钱财外，想要什么时候也能有。他们看重的是官职、份、地位！没有爵位在，官职又不及人，哪怕你名声再大，手握重权，却永永远远都低人一等。

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由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祥云瑞圣旨。

「这圣旨，是朕在你十八那年写的。只是，太上皇为了不让卿气充志骄，居功自傲，特意命朕推迟宣读。」

众人表示理解，这不怨怕是不敢怨。换着他们也不敢抱怨，不怕皇上给小鞋自己穿吗？穿小鞋还是最好的结果，要是皇上一句竟敢心怀怨望，全家抄斩或者发边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景和元年，卿年不过十八，就累计斩杀八万…贼寇。夏九月甲辰，辅助贺齐将军击退犯夷人，斩敌八千。冬十一月丙戌，七千倭寇上岸劫金华诸县。庚戌，浙江南，福建和江西地区有数万畲族聚众作乱。卿亲率八千天策新军前去讨伐，不单止把犯的七千倭寇尽数斩杀，还引诱海上数万倭寇上岸，设埋伏，大破之。而且，单枪匹深畲族大营，成功游说畲族投降……」

「臣不怨。」李敛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

见面需要先问安，路上碰到要让人先走，哪怕是上朝都要站在人屁后面。

大家都想到的，周和帝自然也想到。是以，他也不是太相信李敛这个答案，「此话当真？」周和帝正式起来的时候，那张李家人特有的正方形脸上与太上皇如一辙的威严神，带着的压迫。

太上皇不语，脸上带着的笑意和骄傲。

「卿这十年间南征北讨，立无数大功。然，朕却只是赏赐金银珠宝、庄田地，不知卿可曾有怨？」说话听不喜怒。

周和帝一一李敛在十八岁时候所立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