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来,桑原觉得自己也有病,于是又发了条短信给石远恩歉,只是此后也不愿再见他。
桑原知,就算自己现在不接,他也会想着法托人把东西放到门,只得无奈接:“不晚,只是麻烦你了。”
洋洋的舒服。只是路上受到不少注目,有不好意思。
“不了不了,不打扰……”石远恩抿抿枯涩的嘴唇,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熙熙她爸自己养的蟹,很。本来中秋节就该送的,现在有晚了……”
“不,不麻烦。”石远恩摇摇,想走,又有舍不得,就那样巴巴地看着他,试图再从哪个角落里找话题来。
于是,桑家在重压之家破人亡,石家却只是晃了两晃,便再次在q市以外的地方站稳脚跟。
桑原笑了一,没有说话,石远恩便紧张得手都在哆嗦。
这些年他边的人一个一个走远,最后只剩自己孤零零站在阴影里,左右望望,心底满是无能为力的愁苦。
在小区门,桑原遇上了个老熟人。
“你爸还行?”沉默半晌,桑原主动开。石远恩愣了愣,糊着答了句:“还行,就是人老了,有不记事……”
这几年石远恩不知怎么搞清楚了那时的事,便想法设法地跟桑原联系,想努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愧疚。
若是以前,桑原可能直接让他去死。但现在,他实在是没这个心力去恨谁了。
以前他也来过一两次,只是从来不敢去,也不知到底在怵什么。桑原走近主动跟他打招呼:“远恩,你怎么来了?”
他爸跟石长青合资的生意了问题,归结底,责任应该一人担一半。就在桑爹焦烂额想办法解决的时候,石长青却最后刮了波油,然后不声不响地跑路了。
石远恩跟余熙已经结婚三四年,整个人看着很有父亲的稳重气质了。他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叼着烟,有焦灼的样,一看到桑原,睛就亮了。
读大学的时候,他们虽不在一个学校,却是同城,经常约着去玩。直到某天,桑原突然被一通电话叫回家,之后就再没回校。
“就,前两天陪熙熙产检,在医院看见你了。”石远恩有无措,是想跟他亲近,又不敢伸手的样:“当时忙乱,没来得及跟你说句话什么的……今天得空了,她也让我来看看你。”
年少时他们无话不谈,现在却面对面站着,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桑原对河鲜
熬到了现在,他只想把余的日好好过完,而非浪费生命去憎恨某个人。
但如果石长青死得特别特别惨,桑原肯定还是会乐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到时候他必定要找几个人,趁半夜把这老东西的坟给掘了,尸丢来曝尸荒野。最后再给他坟挂一条大红挽联,上就写三个大字:你活该。
腾腾的冰冷白汽之中,十几只大螃蟹耀武扬威地挥着钳,在盒里慢慢爬动。
“那,去坐?”
有段时间桑原特别想杀了石长青,连带着把石远恩也恨上了。他找去石远恩的学校,一句话没说把人狠揍了一顿,这傻却什么都没搞明白,捂着脸跟在他后面,边哭边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提着石远恩送的螃蟹回到家里,桑原打开包装一看,有些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