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我四岁那年便去世了。那时我还不知她怎么了，只以为她是睡着了。还是后来听来收尸的太监说，才知母亲‘死了’。那是我第一次知‘死’这件事，大概就是，再也回不来了的意思。她留的东西不多，那年天她给了我了一个长命锁。我记得并不是金的，是铜的吧。母亲没什么地位，那是她能给我的最好的东西了。我一直着它，直到七岁那年四皇作我，将我的长命锁扔到了墙外。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又少了一件。今年我十七岁了，母亲也走了十三年了。我甚至已经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赵景伶说到后来，声音额喑哑。

赵殊覆住赵景伶纤细的手，哑声：“战场上比这更重的伤我都受过许多回，这些不算什么的。”

“今后不要再受伤了，皇叔答应景伶。”赵景伶颤声。连他自己都不知，他这话说来，到底是真是假。或许九分真加上一分戏，才最是动人。

赵殊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索些什么，最后低声：“你应当将她追封为太妃，在皇

刺客的份查得很快，那人是文庶王赵景其的死士。赵景其，也就是曾经的五皇，当年是四皇的党羽之一。二皇、四皇被判了死罪，杀鸡儆猴的作用也起到了。其余的几个皇也成不了气候，被封了王爷，束缚在狭小的封地中。

这是赵殊第一次听赵景伶提起母亲的事，他轻轻地握住赵景伶的手，并没有说话，却是无声胜有声。

半月后，赵殊的伤便半好了。他到底还年轻，骨健得很。然而他发现这几日赵景伶的心似乎不太好，有些阴郁的样。夜里睡前，赵殊将赵景伶揽到怀里，有些关切：“最近怎么了？不太开心的样。”

赵景其对上位了的赵景伶恨之骨，早在一年前就安了死士在禁卫军中，只等一个时机将赵景伶除之后快。

赵殊笑了笑，算是默许了。

赵景伶从后方抱住赵殊瘦的腰，将脸贴在对方赤的背上，红着睛轻声：“疼吗。”

“明天，便是母亲的忌日。”赵景伶轻声。

“今后有我。”赵殊吻着赵景伶的眉心，低声。

被愤怒蒙蔽了双的赵景其，也该去见他的四皇兄了。

赵殊也没有求，低声：“若是不方便与我说，我也不问了。只是你不要憋在心里闷坏了，自己调整过来才是。”赵殊说完便躺睡了。

赵景伶拿着托盘走到床边，轻声：“皇叔，景伶给你换药。”

景伶。

赵景伶往赵殊怀里靠了靠，轻声：“如今我再也不会受皇兄们的欺凌了，可是母亲她却连坟都不知在何，或许是被人裹着扔到了乱葬岗……每年祭拜她，我都只能在里无人的角落烧些纸。”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殊已经快要睡着了，却听得赵景伶轻轻开了。

赵景伶摇了摇，没说话。

“我会小心的。”赵殊低声。

等到真正掀开赵殊背上的纱布时，赵景伶才知对方的伤到底有多深。左肩三个血狰狞而可怖，伤血肉模糊，几乎可以见骨。赵景伶拿着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哑着唇，努力使自己撒药的动作平稳些。他深一气，拿起白布条一圈一圈细致地将伤缠好，最后扎了一个小小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