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常笑了,忙跑到窗边拿过缠枝梅瓶,里面养着梁检亲手折的几只梨花。
梁检病倒,阁有些怕了,如今的新政可都靠这位祖宗锅挡枪,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谁敢推这些要命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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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常帮他卷好信笺,梁检抬手摘一团,低嗅了嗅,回想去年此时,梨花,他家将军跪在飞云盖雪的梨树,如磐石。
嘴唇破开一个甜蜜的弧度。
梁检闭门歇了有小半个月,坐不住的岳修民就找上门来。
梁检手腕酸无力,指尖微抖,依桌只写了一个字——拖。
但京官们倒是非常支持田税银缴的政策,因为这样就可避免国库以实务抵俸禄,各大人们脱官服直奔西街市赶集的荒唐事。
梁检被逗得笑了好一阵,心中巨石落地,叶翀首战告捷,用不了几日捷报就会飞紫禁城。
叶翀的书信上没有一个字,却是一副生动的细笔画,巴掌大的信笺中央支上一行军大锅,底柴薪火花四溅,锅沸翻腾,上面吊着一只奋力挣扎的王八,上写着缅大将吞钦的名字。
全歼缅军先锋,必然一鼓作气与苗军冲过喳理江,控制住木沿江要,这样一来刀帕很有可能认怂求降。借战事开刀的丁亩田税,也极有可能在和谈的期望,遭到更多相关利益的反对,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闭目微微思量,随即示意洛常布置笔墨。
洛常摆好榻几,铺上特质的双面信笺,这才递给他一只好的笋尖小笔。
“叶将军真乃名将,看来此仗并不长久,直木指日可待。”岳修民收起军报捻须笑着说。
梁检未束发,只在系了条嵌玛瑙玉抹额,衬着未消的苍白病气。
洛常装好殿挑选的梨花,煞风景的胡大夫就端来了一碗药,瞬间冲鼻的药味打散花香,直直扑了梁检一脸。
“殿,您再歇会吧,要写什么属来。”洛常临过梁检的字,能写个七八分像。
梁检又看了看叶翀那张别心裁的信笺,翻过来落笔写:风送香雪,代我抱伊人。
岳修民这也是被面得紧了,不得不来打扰养病中的郡王
“喝药吧殿。”胡未迟笑肉不笑地提醒。
第40章死灰
养了好几日,花已盛放,雪白嵌粉的一小朵层层叠在一起,凑成团,煞是可。
梁检抬一看,这位大夫现在越来越,闭装晕已来不及,只好由着大夫把药送到嘴边,皱眉不不愿地喝去。
梁检还不能开说话,只好边冲他摆手,边固执得支起。
果然岳修民听到他的回复,这才从袖中摸一本折,“田税改革官已拟好条陈,劳烦殿参阅,殿如今病着,官厚颜叨扰,实在是无能。”
“沙场形势一日万千,谈胜败为时尚早。”梁检知他这是在探风,岳修民太聪明了,他跟自己一样在担心,若是这场战争过早见到曙光,丁亩田税还要不要往推。
老皇帝听了玄玉大忽悠的回复,吓得再也不敢提给梁检议亲的事,大家都当临江郡王是神仙托,凡人姻缘不,只能等着他哪天自己找回来个仙姑了。
岳次辅堂堂一品大员,斜坐在榻边,轻声慢气儿地给郡王殿念完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