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殿请赎臣弟无礼。”梁检冲他微揖,接着说:“我在南方过了四年,近说南直隶,远说江西、福建,民税从未见降,天怀中恩多半落地方官员、豪腰包中。为逃课税每遇灾,民四起,连富庶的南直隶地区都不意外。此时,若以严苛考功勒令各地官员,无异于刮他们的油,而他们也只会变本加厉地从百姓上找补回来。到时候外乱未平,乱又起,得不偿失。”
梁检沉默不语,喝了一会茶,低声说:“王官,官民,民杀王。”
梁检缺德地继续笑了阵,转对岳修民敛沉声说:“京察提前是对的,但不针对地方,而是仅考察五品以的京官,请次辅大人尽快落实此事。”
“七弟,你这是什么话?”太一脸惨绿,难以想象此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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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皆受太提领,次日阁会议,太自然在场。
“啊?我说郡王殿啊!您是真不着急还是假不着急啊?”唐堃两一黑,觉脑袋离搬家已经不远了。
“不过,也可酌考察南直隶区域的官员,今年课银不可打折扣,边远与受灾地区暂且缓缓。”梁检指尖捻着持珠,对岳修民微微,有投桃报李的味。
梁检安几句这位秤砣成的大哥,他心里很明白,一个国家国库仅剩三百万两银是什么概念?除去朝廷日常周转几无所余,别说打仗了,就是小灾小难,皇上和娘娘们都得集当。
刚刚接手一屁烂账的新任尚书唐堃,激动地差给梁检跪,“是官无能,近年经战历乱,国库实在是无可以啊!”
前的银长了翅膀,扑啦啦都飞走了,唐大人脑门冒汗,赶紧问:“税银不能多收,莫不是殿已有招?”
梁检放茶盏,笑得深莫测,突然两手一摊,说:“唐大人,我也变不银啊,别着急,办法总会有的。”
岳修民智商不是盖的,储君、栋梁都在发懵,他已知郡王殿剑尖所指——言官集团。这帮碎嘴及其难缠,官小人微言从来不轻,擅长团伙作案,不把你骂臭骂崩溃绝不
在座的,一个储君,一群朝班前列的肱骨栋梁,听完这句话全都吓炸了。
“次辅大人所言有理,国之难民有责,朝廷已轻税多年,也是该收紧一些了。”想钱想疯了的唐大人,珠都是绿的,跟饿狼似得。
“唐大人,国库还是以朝廷日常周转为紧要,军费前期不会太多。”梁检亲自让了盏茶给太,言笑自若地对尚书说。
尚书只觉脑袋“咣当”被砸开了花,这是砸锅卖铁、倾家产准备散伙不过日了吗?
岳修民不再多言,欣赏地看了这位八面玲珑的郡王殿,长揖一礼,拢上一袍风雪寒霜快步走文渊阁。
岳修民站起来,娓娓说:“殿,明年恰逢京察,官以为稍微提前一些也不无可以。皇上仁厚,不忍黎民受难,近年来经常免除或降低各地田税,久而久之地方官员征税不利,如今充盈国库为大事,可趁京察之机,给地方官员设定税银标准,合考察之列。”
实心的太殿,没等大人们寒暄两句,拿着帑册拉起老七,一五一十说:“七弟,国库尚有帑金三百余万两,若战事紧急,你只拿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