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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检这次中毒,叶翀吓得造反得心都有了,他不敢再藏着掖着,叫对方心生忧虑。
司礼监的王巧公公和大理寺卿黄蒲,那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是皇上的伴当,一个是天心腹。永宁帝大概推演了不少次,才定来这个班底,打算来个重拿轻放,对太、宣王统统小惩大诫,让这两个不孝的玩意儿,都知知你爹还是你爹。
叶翀凑近了,小声念那上面的文字:“帝问天,七何如?曰,无依。”
梁检将那张符咒背在火苗上,均匀的移动,片刻,咒符如消了一层封蜡,朱红的符号褪尽,一张普通的笺纸。
叶翀不明所以,上灯,去掉纱罩。
刑侍郎杨博涵六十五岁龄,才上了乞骸骨的折,被永宁帝一龙爪摁住,完这票再说。
永宁帝刻意挑了四个合心可意的人,力争不一纰漏,赶紧把太从屎盆里抠来。
郡王殿微微讪笑,讨好似的拍拍叶翀手臂,“去把灯上,拿过来。”
七月廿七,三法司会同司礼监,在大理寺明堂正审吴迟瑞等人,私鬻屯粮大案。
“嘘——”梁检手掌虚压在他心,一字一顿地说:“烂在心里。”
玄玉真人斋醮时会给梁检送祈愿符不假,但从未启用过这种密信手段,所以梁检拿到咒符就知京城恐生变数,但当他看到密信容,心又释然了。
玄玉理的很好,甚至有些歪打正着,一个孤苦无依,只能仰仗父皇垂的皇,如果都能叛离他的边寻找新的靠山,无论如何,以他父皇那个,这笔账都得落在年轻力壮、野心的宣王上。
垂垂老矣的狮王趴在那一动不动,并不意味着他失去了对权利的斗志……
“殿,这玄玉真人……”
梁检从容地烧掉密笺,对叶翀说:“京城好戏怕是就要上演,我们也该收拾收拾回去了。”
叶翀噤声,脑里闪一个惊心动魄的联想,梁检安排弹奏宣王时,说得那个天意,不会就是玄玉真人吧?
各位主审、陪审、监审纷纷落座,四位评事铺好宣纸,准备记录,就在黄蒲拍惊堂木的瞬间,门外一阵动,传来女凄厉的叫喊——“冤枉啊!”
得跑去作妖。”叶翀单手温柔地捧着他的湿发,表也是轻松惬意,说得话可让人直冒汗。
杨博涵是个老实人,当官以来毫无建树,但他也从来不惹事,每日就是上朝、喝茶、值班、回家,是朝堂混辈的老资格。永宁帝想起动不动就要打要杀、上蹿的刑尚书,赶紧把这位听话的老好人给过来。
大理
都察院来的是左都御史康行,都察院这回玩了个大的,永宁帝能放过宣王,人家是亲父,对都察院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三十多年攒的怨念,统统发到各位大人的屁上,太和门外,打屁的声音,此起彼伏,跟大年夜的鞭炮似的。
但也不是说都察院就没正常人了,康行就是一个有原则的老,但凡皇上的家事,什么不跟老婆睡觉,父不睦,兄弟不和的,一律属于关你屁事,不能的范围。这是他此次得以保全屁,稳如老狗坐在这里的重要原因。
此刻,叶翀是极其惊恐的,玄玉真人若是梁检中线,那可是私窥帝心的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