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房，就算去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他怕一闻到那呛到灵魂的味，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伪装来的平静。

毕竟栖梧谷是个讲究礼节的地方，不看不看得起，自己的修养素质都要守住。

先生，我是雪，是末时节的梨花雪，为先生倾一场纷扬，落一地缤纷，掩去先生来路坎坷。

紧紧牵着凤零的手，厉沐枫为双方简单介绍两句

厉沐枫不敢保证，自己回到那间屋，会不会绪现崩溃，毕竟从初中逃来，就再没有勇气回过那里。

不过，厉沐枫觉得没什么好可惜的，他整个童年都一直困在同一个屋里，像是锁在不透光的冰冷玻璃柜中的标本陈列品，供那些医生、士、巫师来参观评。

没有和生，和活相关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刑场旧址，一样样冷冰冰，泛着灵魂的血腥铁锈味，记录着一个孩如何从灵魂层面被杀死。

总有那么一丛柔，让人选择温柔拥抱过往的荆棘，因为他知，所有尖锐都被人磨平，那人一定会在伤害到达之前，予他以意。

门前，凤零牵起男人比大一号的手，瞳眸直直望向他心底的阴影，“其实，我就是想给你的那间小房，换个记忆。”

厉沐枫自然知是何等大事，故意不戳破，只跟他们说，他要带一个重要的人回家，也有大事要通知他们，便扣了电话。

客厅里，厉沐枫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他父母、易知翎、厉沐杨和陆笙的混搭。

他都见过凤零家长了，虽然他家的两个长辈可有可无，但是总归没死，正儿八经见一面的必要还是有的。

厉沐杨和陆笙都起来接人，厉沐枫莞尔谢过，好像他只是来小坐的客人。

尤其厉沐枫说自己是新妇拜见公婆时候，云倾、云城几乎同时孺可教的神，对这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大加赞赏。

世有可为而不为，不是能毁灭世界，想毁灭世界，就一定会去毁灭。

厉振业、陆若素其实是叫厉沐枫一个人回家，说是有人生大事要与他详谈。

厉沐枫本不想原谅大蝗虫和老士，他给他们安排的结局，是孤苦伶仃潦倒穷困终生，和无力挣扎受人唾弃一世，但是为了凤零的清净无尘，哪怕被纵容，他也选择压住暴戾。

在和顾云倾、顾云城第一次见面，就生了同类生的惺惺相惜，脑电波一样的神交，在凤家两个受受毫无所觉的况行。

他本质其实还是渴望混乱、毁灭，厌恶人类这种活着就只会互相伤害的生，想把所有好的坏的，都付之一炬，用破坏和死亡掩埋所有的过去。

他心有凶兽，他以为笼，俘他心甘愿，上枷锁，俯首称臣。

凤零看不懂那三个人，只有混迹攻圈才明白的猫腻，但是凤离他懂，还是切双倍会的懂，看了半晌，才无奈叹了气，味这东西原来也会相互传染，都一样败给了野狼、狐狸、毒蛇混合的妖孽。

隔了玻璃，照来的阳光，永远都没有温度，窗外的景变幻，不过是玻璃上换了种颜的贴纸，刺鼻的药和符纸燃烧的气味，好像燎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终年不曾散去。

目的地是厉振业给陆若素在湖边新开发区买的独幢别墅，凤零还可惜了一阵，没法看见沐枫小时候的痕迹。